有漆黑的灵力沿着他的衣摆缓慢地往上爬,几乎是在顷刻间就将他原本清雅如兰的青衫给倾染成了一片漆黑,看着着实邪性。
阿鸦茫然地看着他从地上站起来,偏着头看着不远处的虚空,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你不信天道?难道是要叛道而出吗?”
季秉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冷静过,他看都不看阿鸦,浑身落满了雪,长发垂下,直直落到地面的血泊中。
他道:“有何不可呢?”
阿鸦怒道:“叛道而出!你可知这天底下会有多少人耻笑你吗?你杀得了一个人,堵得了一个人的口,能杀得了天下人,堵住悠悠之口吗?”
季秉烛不答。
阿鸦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想要去修魔,没关系,想修就修,但是叛道而出的入魔,你可懂是什么意思?”
修道和修魔,本质上来说都是归属于天道,在天道之中,无论你是生而为魔修或是中途入魔,天道都管不了你什么事儿。
这世间分为天道和魔道,能入魔道之人必定是大j,i,an大恶无恶不赦之徒,在古荆中也已经有近万年没有出现过信奉魔道之人了,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忘记了还有这么个道存在。
在古荆中,无论是魔修还是道修,都是信奉天道之人,但是若是真的叛道而出,不信天道,那入得便不是天道中的魔了,而是直接信奉魔道了。
而那执掌古荆千万年的天道在之前便察觉出来了季秉烛内心隐藏的叛逆,所以在他此时才出来一些端倪时,就马不停蹄地直接下了死劫,势必要将这个不信天道的人毙于雷霆中。
季秉烛道:“我若是不懂,天道也不至于这般恼羞成怒。”
他说着轻轻笑了一声,道:“所有人不都是盼着我尽快入魔吗?我现在如他们所愿,不信天道,心甘情愿堕入魔道,难道他们不应该欢喜吗?”
“叛道而出?那你倒是告诉我,何为道?那何又为魔?你们人人说着每个人生来公平,信奉着不知所谓的天道,可是为什么又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什么天选之体,修道修魔,既然都能成为天玄,为什么我入了魔,你们却一个一个口口声声在骂我叛道呢?”
他说着勾起唇,衣衫上的黑色凤凰花顺着他的脖子爬到了半张脸上,他本来身上就有种似道似魔的邪气,这样一来显得更加邪性了。
阿鸦愕然看着他。
季秉烛轻飘飘说完最后一句话:“我到底叛了什么道?”
一道紫色的雷再次劈下来,将地面上的雪直接激起了漂浮起来,半天才落下去。
阿鸦震惊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串脚步声,他一回头,就看到季夜行正从台阶上缓慢地走上来,脸色有些难看。
阿鸦看到他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他正要说什么,季夜行就伸出了手,打断他的话。
季夜行冷淡地看着浑身邪气的季秉烛,薄唇轻启,道:“过隙。”
阿鸦:“什……”
他还没反应过来,季秉烛就转过来朝着他笑了笑,道:“不。”
季夜行道:“这可由不得你。”
周遭的雷声还在不断地劈下来,祭典上的人唯恐被殃及池鱼,几个大能撑起了一个结界,将那紫雷妄图遮挡一二,但是很快便气力不支,只得暂避锋芒。
很快,整个祭典的人走得差不多,只有季家的人还在了。
季类樱站在下面冷冷地看着高台之上的人,她冷笑一声,伸出手朝着高台下面的一个凹槽中注入了灵力,顷刻间中央的法阵猛然亮了起来。
曲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季秉烛身后,三个人将他围住,丝毫不去管脚下的法阵。
季秉烛微微往后退了退,唇角勾起一抹邪性的笑,道:“你以为你们可以制住我吗?”
季夜行道:“我和曲容不可以,不过……”
他朝着阿鸦看了一眼,阿鸦似乎有些不忍,但是还是轻声道:“季殃,你不要恨我,我只是为了你好。”
季秉烛伸出手撩了撩自己肩上的长发,慢悠悠道:“为我好?那你可知,我情魄丢失,现在面前恢复神智全然是我信奉了魔道的缘故,若是我再受一次过隙,便一生都是那副痴傻的模样,再不能恢复了。”
阿鸦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若是此时不用过隙,先不说脚下的法阵,就天上的死劫他都不一定能撑过去了。
阿鸦轻轻伸出手,灵力一顿,将季秉烛内府中汹涌磅礴的灵力给飞快收了回去――季秉烛灵力来源全是化为他元丹的鸦羽剑,掌控权一直都在阿鸦手中。
季秉烛没有动,长身玉立地看着阿鸦的眼睛,眸子没有多少起伏,甚至连想要挣扎的念头都没有,他轻轻道:“阿鸦,你选好了吗?”
阿鸦道:“我会陪着你的。”
季秉烛似乎笑了一声。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直到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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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就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灵力从季秉烛的内府飞快地消散,季秉烛一直长身玉立的身影也微微晃了晃,接着被阿鸦一把接在了怀里。
季秉烛依然是那副安静至极的模样,眼眸中因为灵力的消失而有些迷离,他定定地看着阿鸦,笑意不减,道:“你知道吗?我宁愿死,也不想要一辈子浑浑噩噩,痴傻地度过一生。”
阿鸦按在了他的眉心,闻言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