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秉烛已经做出了怒气冲冲的表情,一恢复视线就要开口骂人,不过他一句“混账”还没骂出口,就被面前的场景惊住了。
一个身着黑衣的美人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他面前,面容妖异,不苟言笑的模样仿佛谁欠了钱一样,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她身段妖娆,头发高高竖起一个发髻,还c-h-a了一个带着长长玉坠子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在微微晃动。
季秉烛:“你……”
美人拢着袖子,一副冷漠至极的模样,狭长的眸子冷冷瞪着季秉烛,似乎和他有什么杀父之仇一样凶狠。
他目瞪口呆,支吾了半天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美人的声音仿佛冰淬过一样,句句都在往外蹦冰渣子:“快说点什么。”
季秉烛:“我……”
“说点什么!!不说我立刻杀了你!”
季秉烛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你竟然是个女人?”
边龄:“……”
边龄几乎咬碎了一口牙,伸出纤瘦的手指抓着一旁的的小碟子,直接一用力将整个碟子徒手搓成了一堆粉末。
季秉烛抖了抖。
边龄咬牙切齿道:“我……对你就是禾雀对燕无归那样的男女之情。”
季秉烛:“……”
季秉烛直接呆住了,他木着脸看着面前的边龄半天,才伸出手朝着边龄的脸摸去,触手所及之处依然是边龄那张坚毅的脸。
他就算会化形也根本拉不下来脸把自己真正变成个女人,能接受的最大限度只是使个障眼法让他看着像个女人,实际上身体还是原来的。
季秉烛摸了半天之后,才逐渐回了神,他收回手坐了回去,拍了拍胸口,自我安慰:“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女人,吓死了。”
边龄:“……”
边龄简直和他说不通,只好欺身上前,保持着障眼法的模样将季秉烛一把扑倒在地,将他压在了身下,眸子冷淡地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季秉烛。”
季秉烛对着边龄还能强横地一脚踹过去,但是对着这样一个极其合他胃口的美人就有些下不去脚,他讷讷道:“啊?”
边龄俯下身,盯着他鸦色的眸子喃喃道:“我心悦你,就像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心悦,不是单纯的喜欢,也不是向其他人那样对你的崇敬,我这样说,你能懂吗?”
季秉烛还是想说自己不懂,但是看着边龄几乎要吃人的表情,他只好勉强动了动脑子,将他和边龄两个人往禾雀和燕无归的情感上套了套,这么套了半天,他突然像是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
边龄道:“说话。”
季秉烛猛地捂住了嘴,拼命摇了摇头,含糊不清地开口:“可是,你不是女人啊,为什么会和他们一样?”
边龄见他终于想通了,猛地松了一口气,就单单让季秉烛弄明白这个“心悦”到底是什么意思都花费了他所有的耐心,他不能想象要是季秉烛还不明白,自己会不会索性就放弃了。
不过还好,傻子再傻,迟早有一天也是会开窍的。
边龄盯着他眉心的红痕看,漫不经心道:“谁说不是女人就不能心悦你了?”
季秉烛张大眼睛,茫然道:“可是,我只要小姐姐啊。”
边龄:“……”
――还是咬死他吧。
边龄又深吸了一口气――他怕不吸口气自己会被憋死,道:“我就不可以吗?”
季秉烛更加茫然地看着他。
边龄道:“我能好好保护你,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做,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季秉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给了他一个极其无辜的眼神。
边龄想了想,又道:“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季秉烛眨了眨眼睛,道:“好,不过你能先从我身上起来吗?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其实边龄根本没怎么压到他,不会存在喘不上气来这一说。
听到他这么说,边龄的心脏像是死而复生一样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将手不着痕迹地放在了季秉烛的手腕,有些惊奇地发现他的脉搏正在剧烈地跳动,而离得近了,都能听到他胸口处跳的急促的心跳。
边龄小心地看着季秉烛苍白的脸,妄图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不过找了半天,那张脸上全是茫然无措,根本没有半分的掩藏。
边龄声音有些沙哑:“我想问你……你不能接受我,只是因为我是魔修吗?”
说到魔修这个问题,季秉烛方才一副软糯的模样顿时又竖起了刺来,他一把将边龄从他身上推开,怒气冲冲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是个魔修,呸!”
他说着就要爬起来离开,但是手无意中碰到了自己的胸口,感受到了那几乎要跳出嗓子的心跳声,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季秉烛微微喘了口粗气,眼眸含着波光,茫然道:“我……我的心跳得好快……”
边龄一把把他抱在了怀里。
季秉烛没有感觉到边龄那近乎狂喜的情感,只是感受着跳的急促的心跳,觉得有些窒息,他错把边龄这种反应当成了悲伤,喃喃道:“我要死了吗?”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等急促的心跳,有一个瞬间他几乎产生了一种脑海一片空白的错觉。
这种陌生的情感对于他来说几乎是惊恐的,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一把将边龄推开,捂着胸口有些喘不过起来。
边龄再次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