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鸦“啧”了一声,不耐烦地夺过禾雀手中的碗:“你这样哄他没用,我来。”
禾雀猝不及防被他夺了过去,就看到阿鸦将季殃推到床上,一条腿迈上床,膝盖直接卡在季殃的腰处,硬掰着他的嘴把药给他强行灌了下去。
季殃:“咳咳咳――”
禾雀:“……”
禾雀这么一呆,阿鸦已经快刀斩乱麻地将所有药给季殃灌了下去,一滴没洒。
阿鸦做完之后将小碗往旁边一扔,耸耸肩:“你们人类就是矫情,这点事儿还要耽搁半天,麻烦。”
说着从床上下来,管也不管咳得死去活来的季殃,一转身慢悠悠地走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哪里溜达了。
禾雀连忙冲上去将季殃扶起来,唯恐他把自己给咳死:“没事吧,我天,那个人竟然敢……”
季殃咳得脸有些不自然的潮红,他撑着禾雀的手臂半靠在床头,头发胡乱地披散了下来,衬着烛火映着他满脸虚弱。
他胡乱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禾雀细瞧了他半天,这才不得不承认,之前季殃那句比燕无归好看的话并不是在攀比炫耀,实在是因为他的这张脸好看得几乎有些妖异了,当离得近看时,竟然会给人一种逼人的压迫感。
容貌过妖意寓不详,禾雀轻轻蹭了蹭他的脸,低声道:“明日入山,你便不要和我们一起去了吧。”
季殃耳畔懵懵的,一时间没听懂禾雀在说什么,禾雀又重复了两遍,他才听明白。
“你之前重伤初愈,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们这次要去落墨山去捉一只九尾狐灵兽,你若是跟去了,我怕不能好好保护你。”
禾雀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季殃虽然神智是稚子,但是修为却是实实在在已经到达了结丹,到时候若是有危险还指不定谁保护谁呢。
季殃看着禾雀满脸的为难,没想那么多,很乖顺地点点头:“好。”
禾雀愣了一下,才悄悄抿了抿嘴,轻声道:“那我回来带好吃的给你。”
“嗯。”季殃点点头,一直有些迷离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想要甜汤。”
“好。”
翌日一大早,季殃还没完全清醒的时候,禾雀就已经起床收拾了一番,跟着人去了落墨山。
“禾雀?”季殃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胡乱拍了拍,拍了半天没拍到人,“禾雀呢?禾雀……”
阿鸦坐在一旁的窗棂上看风景,闻言嗤笑一声,屈指弹出一道劲风打在了季殃乱摸的手腕上,道:“别叫啊,禾雀早走半天了,快起来。”
季殃在床上坐了半天,才慢吞吞地穿衣洗漱,他走过去趴在窗户上,道:“你在看什么呢?”
阿鸦指了指不远处的天空,道:“天有异象,怕是此番不详。”
季殃对这个天相没什么研究,他看的话只能看到不远处一片乌云压顶,还在微微闪着白光,似乎是要下大雨了。
季殃摇摇头:“我不懂――禾雀什么时候回来?”
阿鸦:“谁知道呢,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季殃就算再傻也听不得这样不吉利的话,他没什么气势地瞪了季殃一眼,这才噔噔噔跑回去,从小包袱里拿出来几块布,穿针引线,开始胡乱缝了起来。
阿鸦神色带着点凝重地看着远处的天色,直到那云已经朝着这边卷来,豆粒大的雨也簌簌落了下来,很快便连成了一片噼里啪啦的雨声。
阿鸦将视线收了回来,慢条斯理走了过来就看到季殃正在用小小的尖牙将一根线咬断,手中正躺了个巴掌大的玩偶。
阿鸦随意一瞥,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这缝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丑死了,扔出去。”
季殃倒是挺喜欢的,他甩了甩自己被扎出血的手,眨了眨眼睛:“挺好看的呀,我打算送给禾雀。”
“你还是给我吧,别拿出去丢人了成吗?”阿鸦说着就要过来夺,“你把这么丑的东西送给禾雀到底是喜欢人家还是讨厌人家?哎,给我给我!”
季殃拼命举着手往上跳,就是不让阿鸦抓住,嘴里嚷嚷着:“不给不给,这是我要给禾雀的!禾雀的!”
阿鸦夺了两下,突然脸色一僵,立刻将手收了回来,自我唾弃道:“我是疯了吗?做什么和一个傻子抢个丑东西玩?”
季殃一看到阿鸦收回了手,直接滚到了床上,死死抱住他缝了半天的心血,小声嘟囔:“好看的,好看的,禾雀一定会喜欢的。”
阿鸦扶了扶额头,将季殃的腿往旁边拨了拨,一屁股坐在了床沿,道:“喂,听我说话――你知道傀儡咒是个什么东西吗?”
季殃摇摇头,将脸埋在锦被中,眨巴着眼睛满是水雾地看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饶是阿鸦是他的剑灵,也有些遭不住他这样的容貌上有这样的神情,连阿鸦这样铁石心肠的人都有些于心不忍。
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伸出手捂住了季殃的眼睛,这才开口道:“那你又可知道季夜行身上被下了傀儡咒?”
季殃听到季夜行的名字本能地就要捂耳朵,被阿鸦一只手给掀开了:“别装死,我知道你能听懂。”
季殃还是默不作声。
阿鸦道:“傀儡咒我记得之前有和你说过,除非季夜行身死或者施咒者死,否则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那咒的控制,我不是什么宅心仁厚的人,反正季夜行死不死和我没什么关系,重要是你。”
季殃这才开口:“关我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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