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我们有缘……又说我救了你的命,”孟小宁的脸上似乎有些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救命之恩,不当以身相许么……况且,我们既然有缘,何必要浪费了这份缘分?”
张思勉无语望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当然知道那是皇帝的客套话,但被孟小宁这样可以扭曲了理解,好像也没有办法辩驳什么。
皇帝更是目瞪口呆,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像是孟小宁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孟小宁又遮遮掩掩的说道:“草民一见陛下就心生喜欢……陛下想来也是不讨厌草民的,不然也不会邀草民来御书房诊治,草民若是真的三生有幸能与三殿下一起,也能多来御书房长长见识,能多亲近亲近陛下……草民自幼无父无母,如今见了陛下和皇贵妃娘娘,实在是一见如故。”
宝兰睁大了双眼,显然这位见识多广的大太监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不仅胡乱认亲,还认到了皇帝身上,这皇帝陛下要是承认了,孟小宁就成了皇帝的“义子”或是“半子”或是随便什么子,一下子就从黎明百姓的身份跳到了皇亲国戚——更让人觉得想不通的是,就算是要套近乎,也该是套皇帝和皇后的才是,怎么还套到了皇贵妃娘娘的身上,这若是让方皇后知道了,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
张思勉见多了孟小宁的胡说八道,虽然有心阻止,但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皇帝最先反应了过来,他的重点完全落在了“孟小宁可以多多进宫陪他”这件事情上,他想要把人留在身边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人入宫,就好比是姜采意,他之前之所以坚持要接姜采意入宫,为的就是能够把姜采意牢牢的绑在自己的船上。
但是孟小宁是个男人,他不可能被皇帝用这种方法留住——但是和张思勉绑定在一起,似乎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皇帝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的,他可以有男宠,但是一定不可以大张旗鼓,更不能抢了自己儿子的男宠,那倒不如干脆让张思勉背了这个锅,反正孟小宁也活不了两年,等孟小宁死了,他再加倍补偿自己的儿子就是了——大不了,就立张思勉为储君。
宝兰看着皇帝y-in晴不定的脸色,一时间竟然拿捏不住主意要不要呵斥孟小宁。
良久,皇帝才哑着嗓音开口:“朕……朕也知道你和勉儿情投意合……”
他这话说得极为艰难,他并没有断袖之癖,虽然知道自己有些臣子偏爱男性,但也不会有什么人把这种风月之事放到台面来说,只要不是犯了孝期□□或是宠妾灭妻的大罪,没有言官弹劾,谁会管你的房中事呢?
张思勉听了这话突然反应过来,开口便道:“父皇!”
孟小宁一把拉着张思勉直直的跪到了地上,张思勉被他这样一拽也一个踉跄,见他铁了心要兴风作浪,只得舍命陪君子的也跪到了地上。
孟小宁憋了半天憋出来了两汪眼泪:“多谢陛下成全!”
皇帝就像是吃了三斤馊水那样恶心:“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你们先起来吧。”
孟小宁便拉着张思勉站起了身,方才他跪得太急,膝盖上磕出来了两块乌青,这会儿开始隐隐作痛:“多谢陛下。”
皇帝陛下身心俱疲,挥手让他们下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孟小宁:“早些时候,苏杭那里似乎出了个神童,能和青云相提并论,好像是叫孟小安?”
孟小宁点了点头:“正是兄长。”
皇帝颔首:“下次进宫的时候,若是他有空,也可以一起来,朕倒是也好奇这个能和青云相提并论的年轻人是个什么模样……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吧……勉儿,明日记得去你母妃那里请安。”
张思勉便低着头应了,拉扯着行完礼还不肯走的孟小宁往外走去。
“宝兰,你怎么看?”等两人走出了御书房,皇帝也褪下了笑,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大太监。
宝兰低着头道:“奴婢觉得,这小孟公子可真不是普通人。”
“当然不是了,”皇帝的脸色有些y-in沉:“不愧是宁清的儿子……和宁清一样聪明,却比他豁得出去,这人留不得。”
宝兰没有说话,只是低着的头更低了一些。
孟小宁却心情大好,一是他和张思勉的事情总算是过了明面,二来还白得了一方好砚——这可是皇帝御书房摆着的砚台,应该也是全天下最好的那一个了。
☆、方劲松(四)
“宁儿今天晚上去皇宫里看看。”孟小安端着茶杯啜了一口茶水:“今天不一定能把东西带出来,如果不行就再去一次,稳妥为上。”
孟小宁点了点头,管宁儿也是自小就在魔教长大的,与孟小安和孟小宁两人情同姐弟,要是管宁儿出了什么事,他们谁都不愿意看到。
管宁儿笑道:“其实也不一定有这么麻烦,说到底就是些老旧的病理案宗,除了太医院的人,还有谁会想要看那些?皇帝若是真的有心,也许早就一把火烧干净了,再塞了假的进去,这样谁也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小宁一拍手:“不错不错,这样也很好,至少我们就能知道了皇帝陛下的病理案宗的确有很多的问题,而且……见不得人。”
管宁儿知道孟家的两个人已经对这件事情有了推断,所以也不再多嘴,左右他们都比自己聪明。
“不过你这样进宫还不够保险。”孟小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