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想到神秘的国师,虽然国师进京才几年,但说不定很久以前就出现过。要不然为何父皇那般信任他?
黄粱答非所问:“孙霸业会不会还活着?”
罗罗少爷嗤笑:“这谁知道呢,你倒不如问问你父皇。就算活着,年龄也快六十吧,老喽。”
黄粱怀疑想活捉他的人和父皇有仇怨,那人还能差遣女妖跑腿,可见本事不凡。
“公主殿下,你贩卖的那些符箓和丹药还有没有多的?多多益善,有多少我都想要,我爹也是这个意思。真是好东西,你们庆国的能人太令人羡慕。传闻国师大人如天仙下凡,可呼风唤雨手摘星辰,是不是真有此事?我做梦都想亲眼去一睹芳容。”罗罗少爷满脸神往。
黄粱嘴角一抽:“国师是身高九尺余的男子。”
“……”罗罗少爷瞬息换上一张便秘脸,失望透顶:“男子?九尺?”
黄粱起身要走:“剩余的符箓和丹药不多,你要我便都卖与你。”
“好好好,多谢。”
当晚,在船上修炼的云润生被许三少叫出,许三少递给他一个包袱,笑着打趣道:“这是黄公子托付我转交给你的包袱,里头的东西我可没看。你和黄公子关系亲密,这是好事儿。”他凑到云润生耳边悄悄道:“依我揣测,黄公子十有八九是京城出来的天潢贵胄。你好好结交他,你大哥的案子指不定就靠人家帮你一把。唯有让你大哥沉冤得雪以正视听,你云家子孙才能安然处之。不然三代内甩不掉科举舞弊的臭名声,子孙们哪有未来可期。”
许三少说着一顿,“便是你如今娶妻都难,好人家的姑娘哪愿嫁你。”
云润生嘴角抽了抽,抱着包袱回屋。
包袱很轻便,拆开便见到一大摞银票,最大数额才一千两,在外流通最方便不过。
除了银票还有一封信,字迹潇洒飘逸赏心悦目,令人叹服: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救命之恩铭记于心,日后有缘再见,勿念。
呵,瞧这臭脾气,惯得!
第二日,许三少神情古怪的抱着包袱去找黄公子。
“黄公子,在下受云护卫之托将包袱送来。”哎呀呀,到底谁是主子谁是跑腿的护卫?许三少闹不清这两人是做什么,瞧着咋像……私相授受?
“多谢。”黄粱接过包袱,轻咳道:“他可还有别的话说?”
许三少一愣,茫然摇头:“没有。”
“送客。”
被飞快送走的许三少:“……”
包袱里亦是一摞银票,以及一叠符箓和一封信,说是信件是抬举了它,其实就是一张参差不齐的白纸,上书一行奇丑无比的黑字:这是我承诺过的分红。很高兴认识你,以后请保重。
短短几个字读完,少年泪如泉涌,嗷嗷大哭。
云润生不觉得自己写的信有何不妥,除了字是真的丑地污眼。但正如黄粱所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朋友一场好聚好散,说一声保重是起码礼貌。至于往日那些小小的不愉快,他又怎会计较?毕竟新朋友年纪小。
他自以为万事如常,照旧三餐饭食,日夜静修。只等大船返航之日。
许三少提出借钱给他,准许他带货上船,回到家乡后还能无条件帮他销售,可谓诚意十足。
云润生腰缠万贯哪用借钱,现在他是不差钱的主!倒是见徒儿虎子为他受到认可重视而开心的傻样子,心一软便进了二十箱香料,以及特意收集购买得来的两箱种子,涉及谷物杂粮,瓜果蔬菜,花卉草药,其中便有令人惊喜的辣椒种子。
十月中,船队全体人员集合陆续登船,水手们个个笑容满面,归心似箭。
在屋中静修多日的云润生听到外面的嘈杂,忍不住走出舱门来到甲板上吐气。眼见十余艘大船人员欢呼登船,岸边亦是有众多夷国人在为他们送别,有生意伙伴,有朋友,有兄弟,甚至有‘妻子儿女’。
张勤正和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抱头痛哭,两人身旁围着七八个亲人,大的已经成年,最小的还抱在怀中。
云润生咋舌,这画面实在眼熟,当初平县码头登船离开前,张勤同样和庆国的妻子儿女依依惜别来着。
熙攘的人群逐渐分散登船,宽阔的码头霎时显得空荡无比。直到最后每条船上的管事们轻点完所有人数,大船关闸,沉重的船锚拔地而起,风帆呼啦啦发出撕扯烈风的巨响,和着绵延不断的浪涛声,如山的大船稳稳起航,桅杆上高高的旗帜迎风飘扬。
码头渐远。
他看见眼熟的商人们仍在驻足。
他看见官府的衙役在码头巡逻。
他看见金毛少爷上蹿下跳的蹦跶告别,冲进海里又停下,最后在原地安静地目送。
所以……黄粱在哪?
茶楼中,中年男子和白衣女子相对而坐,男子遥看着海岸码头的方向,满眸的雄心勃勃:“船队已出发,咱们也差不多要干活了,且让他们先快活几日。一应部署可妥当?”
白衣女子点头:“全按你的吩咐布置妥了。”
“好!许三是一条大鱼,就让他的船队作为我们重出江湖的祭品吧,哈哈哈哈,我真想亲眼看看庆帝得知我消息后的嘴脸!”
“待我抓了那丫头,我要把她扒光挂在明州城墙上,让世人随意议论侮辱,让她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白衣女子c-h-a嘴:“人心凉薄,帝王更甚。只怕庆帝根本不在乎女儿死活。”
“在不在乎唯有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