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粘腻直教人恶心,三娘想推却是怎么也推不开,越来越多的液体充斥自己的面颊,三娘胃里一阵翻涌。
景芝正在给三娘擦着额头,三娘有悠悠转醒的趋势,只是反应激烈,段无衣在一旁按住三娘不停乱动的手。
突然,三娘猛地侧头,倒呕处一滩污物,ji-an了景芝一身。
三娘猛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景芝的脸,竟是一巴掌轮上去,嘴里不住叫嚣:“滚!”
段无衣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三娘力气大的吓人,段无衣竟是没拉住。
景芝将三娘的手攥住,轻轻放在自己脸上,微笑道:“醒了?”
三娘眨着眼,一次比一次用力,然后眼泪就凶猛地流淌出来,用手轻轻摸着景芝的脸,上面有自己的张印,因为打得太过用力,景芝细白的皮肤上红的吓人。
三娘又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藏在背后,自己整个人也向后蜷缩。
“我没事了,没事了。”
三娘心有余悸,几年前的旧事又浮现在眼前,在床上自省自悟之后,自己又捋顺了自己为什么在器阁的床上。
景芝换了身衣物,又将地板清洗干净,坐在三娘身边,想去摸摸三娘的头发,但是三娘有意无意躲过了景芝几次的试探。
“段大哥,我已经无碍了,北辰那边可是顺利。”
段无衣站在景芝身后,一只手搭在景芝的肩膀上:“很顺利,难为你了。”
三娘又歪着头笑:“段大哥小瞧我啦。”
景芝看见三娘身体恢复不错,建议道:“洗个澡吧,我把换洗衣服放在房间里了。”
三娘乖巧点头,一溜烟跑到屏风后面,不久里面传来流水声,接着又是一阵“咦”的声音。
景芝守在外面,问她可是哪有不妥,三娘匆忙答道:“无事。”
三娘只是好奇,自己衣服上是谁绣了这么多难看的桂花。
段无衣的伤也不算轻。
“北辰伤的你?”
段无衣没有回答,只是将已经被包扎好的绷带捋平,然后换了身衣服。
“接到北辰消息他已经入了皇宫,做了太子进侍,如今将你的身份直言相告,已经时机成熟。”
“不可。”段无衣又将那把桃木剑细细擦拭:“那张面皮,你在于我做一张。”
“为什么不告诉他?”
景芝想不明白,北辰几次将他失手重伤,若是再将他隐瞒,以后指不定会出多少乱子。
“我再说一遍,不行。”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景芝的预感很准,上次他有这种感觉,就是萧情半夜折回来掐他脖子的时候。
段无衣靠在柔软的垫子上,舒展身体的每一处关节,有些散漫,笑道:“我瞒你,我有什么好隐瞒,你家的娘子我可是拼命给你送回来了,是我对不起她。”
末了又加了一句“也对不起你。”
“没有什么对不起,是我自己选的,三娘也是报恩有名,你不欠我们什么。”
“就是。”
三娘沐浴完就换上衣裳走了出来,只是腿脚还不灵活。
景芝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就被段无衣一句“三娘路上想和你说好多话”给怼了回去。
景芝看向三娘,三娘拼命摇头,表示那是段大哥胡说八道。
器阁的听雾台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只是这雪终于停了。
“景芝,再拓印上一幅面皮,我用着方便。”
“另外,萧情一事,当年万贵妃勾结江湖势力,拉拢不少各路奇人,如今为她所用的不乏江湖名士,萧情出现在皇宫倒也不奇怪。”
“只是这也棘手很多,太子之毒十之八九就是他了。”景芝担心,萧情为人狠辣,一旦知道自己器阁更会变本加厉和段无衣作对。
“我早年离开药仙谷,他定是寻过我的,此番他也必定有所怀疑,三娘若是再晃到他眼前,那他也可以猜的七八。”
三娘听这话,又是一番跃跃欲试:“不怕,像段大哥那样,顶着假皮,辨认不出了,我还要报这一毒之仇呢。”
段无衣知道景芝这句话里有一半是希望三娘不再犯险,只是这里三娘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也罢,也罢。”
景芝连叹两声,便就起身,走到药台前,打开上面的石头抽屉,从里面拿出两张j-i,ng美逼真的□□。
一张颧骨高高隆起,鼻骨塌陷,另外一张是个十三岁少女,只是在眼睛和嘴巴等地方,微微调整,整张脸开起来乖巧又不乏灵动。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得着空闲都给做出来了。”
段无衣发现,在那两张面皮的下面还有一张。
是自己的脸。
察觉到段无衣的打量,景芝又将最底下的面皮拿出来,挂到自己脸上。
“你是不是还想要这个。”
段无衣握剑的手有些颤抖,笑道:“真是知我者,景兄也。”
景芝的眼里也满是深长意味,三娘倒是没有察觉一时的情况,从景芝手里拿过少女面皮,嘴里叫道:“景芝哥哥,快快,先给我装上,我要看看,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这个面皮挂上难受,又不透气,你现在也不用忙着看,绝对不如三娘好看。”
景芝打趣,逗得三娘咯咯直笑,段无衣也在旁边很是欣慰,自己现在有伤在身,需要在器阁调养数日。
太子看起来也对北车颇为满意,眼下只等裘刃和万贵妃撕破脸皮,自己便可趁虚而入。
裘刃在七年前夺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