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寻声看去,房顶上跳动白影,寒天冻地,那人只穿薄衫,披头散发,身形瘦削,来回穿梭在房顶之上,像是追赶着什么人,几人顿时哎呀不断,互相呸了几声,以为冒犯天子皇威,招来鬼怪,各自散去回家供奉皇帝去了 。
在屋顶疾疾奔走之人正是异域怪人北辰,他识得玉珀针的主人,追到一处僻静树林,北辰停脚,及其不耐地甩出黑刀,道:“出来!”
树林上方稀稀簌簌乱响,枯枝败叶也纷纷掉落,伴随而来的还有少女清脆悦耳的嬉笑。
“臭小子。”
少女轻舞漫步,稳稳落地,个头比北辰还短半截,虽是轻纱覆面,但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引人遐想,唯有左眉残缺,也不填补,倒有放任洒脱的豪气。
“婆娘,你来做什么。”北辰没有好脾气,看着眼前姑娘就要发作。
少女轻哼,看着自己葱根细指,反复反转欣赏,悠悠道:“你行事鲁莽,不来看着,就要咬人了,何况”少女微微一顿,脸色严肃,“若计划败露,几年心血可要付诸东流,不可鲁莽。”
周遭静谧无声,北辰极力压抑,黑刀嘶鸣,簌簌黄叶此时随刀气而起,猛然炸裂,瞬时,飞沙走石,碎叶折枝。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北辰恢复冷静,有些呆滞。
“他现在闭关j-i,ng进武学,只要你能如约事成,到时就可以见到他。”看见北辰仍是空洞呆滞,少女起了玩笑心思,轻声又添了一句“你的段大哥。”说完左手起势,引发周围枯叶共振,一个障眼,便消失不见。
北辰耳朵微烫,那句好兄长让他心绪翻涌,最近没有他的消息,让北辰不安,自己与他从未分离片刻,如今时机成熟,自己又有必达的使命,不安,思念就融化成无名之火,四处撒泄,甚至等不到明日与傅己元的决斗,仔细想来,是自己莽撞了。
心绪安定,北辰目光灼灼,索x_i,ng登上枯树,抱剑而卧。
南华山上。
清帐勾雕木,残香弥寸方。
少女哼着曲儿,进了地道,又走过幽长深远的地道,烛火昏暗,不见一人,潮s-hi冰冷的墙面引得少女喷嚏连连,少女穿着薄袄,下坠殷红裙摆,上面绣着桂花,小巧焦黄,但显然女红低劣,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一间y-in晦但干燥温暖的房间里,一人铁具掩面,泛着寒光,体态健稳有力,正在摆弄药草,地上瓷砖“哄哄”作响,那铁面人便放下手中物什,走到颤动的瓷砖边,帮助瓷砖下面的人将头探出来。
“回来了?”铁面人用手擦干少女的额前s-hi发,又将双臂搁在少女肩下,将人顺势提了上来。
“那个臭小子脾气还不小呐,果然段大哥不在,就反了他的天!”少女气鼓鼓的腮帮带着秘道的s-hi气,泛着水光,烛火映衬下,格外好看,铁面人轻咳一声,填了把柴,又走到桌台前开始摆弄药草,心不在焉道:“北辰的脾气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房间充斥着药草香味,少女走进清帐,换了衣服,歪扭的桂花仍然贴在新裙子侧线上,少女低头扯着裙子转了几圈,皱眉道:“你一点进步也没有。”
铁面人苦笑:“我的手本来就是治病救人的,自然比不上你。”又走到少女身边,手里端着一碗淡褐色的汤药,道:“三娘,试试这个。”
三娘盯着汤药,叹气摇头,“每次都一样,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变药方,七年了,一点效果也没有,药还那么苦。”
三娘转头对着铁面人,双眼含波,灵动非常,撒娇道:“景哥哥,我不喝了,我就这样不也挺好。”
铁面人摘下面具,眉头紧蹙,紧紧盯着那双还在暗送秋波的眼睛,口气凝重:“不要开玩笑,把药喝了。”
三娘撇撇嘴,接过药,捏着鼻子一饮而下。喝罢,厌恶的摆了摆手,用手抚着平坦的胸脯,哼哧哼哧故作姿态。
铁面人才面色稍缓,正色道:“北辰还需你时常注意,毕竟脾x_i,ng大,年纪小,你较他年长,又是一起长大,你的话,他多少还是听的。”
“哈,那个小子,不过段大哥吃他死死的,他自有分寸。”三娘揉搓眼睛,困乏极了,摸到软床,搓掉绣鞋埋头大睡。
铁面人替她盖了被子,凝视良久又将面具覆上,背手站立,待门外通报。少时,房间帐中摇铃作响,声音游荡,在床上的三娘翻了身,又沉沉睡去。
铁面人走到看台木门窗前一支雕刻极为j-i,ng细的铜质龙首,从龙头口中取出掉出的纸条,纸条花纹讲究,做工细腻,纸上四角分别用金丝串起,上面赫然写道“无应门十月四日请”。
第4章 首战告捷
傍晚日头西落,无应门里纷纷点起灯笼,橘色的暖光照着李君汝的病容也泛开好看的气色,开饭前李君汝披了棉斗篷,淡蓝色的绢布上浮着红梅刺绣,领口的毡帽也是厚实饱满。
李君汝被侍女丫头扶着坐在门口,寒气惹得她微微咳嗽,“夫人天冷寒气重,您还是回屋里休息吧。”丫鬟在一旁劝着,同时把烧好的碳炉摆在李君汝身侧,又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李君汝搓了搓手,低头细细揉搓左腕上的木镯,轻声道:“不碍事,我等等显弘,今天怕是回来的晚了,不知是不是又被门主训斥了。”李君汝话音才落,就听见外院里李显弘热络地和谁谈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