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山谷的最深处遇到了一位老人。

他的外表十分普通，甚至看不出任何本体的特征，像是个平凡的花匠。不过他的服饰就并不普通了，至少奇拉在看到他的同时就惊呼出声：“冕下！”

祝方觉一惊，拉着布兰多给老人行礼：“教皇冕下。”

那位老人露出和蔼的微笑：“我已经卸任许久了，在这里安度晚年而已。”他说，“难得在这里遇到外来人，很高兴见到你们。”

祝方觉回忆了一下。

这位应该是莱昂同盟的前任教皇，格里高利四世，同样是狮族，被誉为王冠之星。格里高利四世曾经被认为是最有望恢复莱昂大帝荣耀的人，但最终却在壮年时期就选择了卸任教皇的职位，隐居了起来。

没想到居然隐居在这里。

祝方觉有些好奇。

不过还是奇拉最先问出了口，她直白地讲述了一番他们为何到晨曦之约的原因，然后询问格里高利四世：“冕下有什么看法吗？”

“神灵吗？”格里高利四世露出悠远且迷茫的表情，“这个传说我的确听说过，这里……”他环视四周，“没想到真的在这里。”

奇拉一惊：“您……”

祝方觉拉着布兰多沉默地站在一边，这可不是他们能涉及的地方，毕竟原身身份尴尬。

不过理论上讲，他现在对这个世界的彩蛋有一个暗自的猜测，就等着格里高利四世给他验证了。

格里高利四世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卸任，是因为要去寻找大帝的墓碑。”他避开了寻找墓碑的原因，简单地说，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同样听闻了这个传说，并且得到了更多的信息。”

奇拉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您找到答案了吗？”

“没有。”格里高利四世摇了摇头，他似乎十分有倾诉欲，邀请三人坐下，“在传说中，大帝交换得到了三样东西，但在我得到的信息中，他得到了死样——或许这是后人根据大帝的实际情况总结的，除了延长的寿命、帝王的荣耀、长久的名声之外，还有永恒的尊贵。”

“永恒的尊贵？这是什么东西？”奇拉皱起了眉。

“我猜想是莱昂同盟的存在。”格里高利四世用宽和的语气说道。

奇拉恍然大悟：“哦，是有可能。不说寿命的话，长久的名声完全可以依靠在帝王上。等等，那永恒的尊贵不也是？”

“大帝的国家并没有存在太久，但是同盟的存在却永久地保留了大帝的辉煌。”格里高利四世平静地说，“这才是永恒的尊贵。”

“那么，”祝方觉忍不住问，“大帝为了得到这个，付出了什么呢？”

“我不知道。”格里高利四世叹息，“如果我能够知道的话，或许我就能揭开大帝最后无故失踪的原因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会。

莱昂大帝官方给出的死亡原因是寿终正寝，但实际上，所有莱昂同盟的人都知道，没有人真正见到过莱昂大帝的尸体和坟墓。莱昂大帝最终是失踪。

布兰多不太懂他们沉默的原因，故作轻松地说：“这只是传说，不是吗？或许莱昂大帝并没有与神灵交易，这些故事都是那些羡慕大帝的荣耀的人编造的。”

格里高利四世露出宽厚的笑容，他喜欢这样的假设，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那就是莱昂大帝的失踪。

他们并没有过多地交谈，很快告别了格里高利四世，离开了晨曦之约。

回去的路上，奇拉用一种好笑的语气说：“我本来只是因为好奇这个传说，因此来到了弗洛尔，没想到却得到了更多的不解和迷惑。”

祝方觉笑着说：“身为莱昂同盟的一员，我这两天听到的关于大帝的事情，或许比我过去二十年听到的都多。”

奇拉女士笑得十分促狭。

布兰多c-h-a不上他们的话题，也不生气，眨巴着眼睛听他们讲故事，就像是他过往总是喜欢坐在树爷爷边上，听树爷爷讲述着各个国家各个历史段的故事一样。

他们一路交谈着回到旅馆，还和阿斯皮分享了从格里高利四世那里听来的传说，并且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阿斯皮听闻他们遇到了前任教皇冕下，多少有些遗憾自己没有见到，不过他听说这个故事之后，也是十分感兴趣。

他说：“之前的交易都可以说是以一换一，是对等交换，那么有什么能和永恒的尊贵交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