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个权限。】

祝方觉深深地叹口气：“你比我攻略的那些人工智能还人工智能。”

系统：【……谢谢夸奖。】

“所以你有没有什么提示？我是一个非常懒惰的人，有点不想去找答案。”

系统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说：【您要学会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一切。

祝方觉想问一下，可是他却沉默了下来。

他思绪万千，甚至想到了最初进入任务世界时候的茫然与无措。

现在他多少觉得这样的情绪显得有些可笑，甚至虚假。可是时隔千年，现在充斥着他头脑的，依旧是这样的情绪。

茫然、无措。束手无策。

他几乎一点长进都没有。

祝方觉缓了一会，才从床上坐起来。

距离他上次离开这个世界，时间没有过去多久，应该就只有一个晚上。

但他觉得恍如隔世。

系统没有给他提供他离开之后的信息，所以这时候，祝方觉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个世界的一些设定。

他在这个世界是一个黑客。

这个世界的网络十分奇特，有电脑有手机，也有虚拟世界，但虚拟世界只提供给网络游戏。

原身的x_i,ng格与他极为相似，是个温柔懒散的青年，在自己的领域呼风唤雨，然而因为太懒，毕业之后早早成为了一个职业玩家，间接导致他这个本职都没什么人知道了。

祝方觉当初在这个世界呆了十几年。最开始为了把原身这个黑客的名声打出去，他还做了不少的工作，但是后来接触到攻略对象之后，他就几乎不怎么做个纯粹的黑客了。

他的那位攻略对象，封岚深，是个ai。

那时候祝方觉对这件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然而他当时的攻略却碰上了一些困难。

非常困难，攻略封岚深。

他也曾经攻略过游戏中的n，比如兰斯，但封岚深完全不同。

至少兰斯还是个拥有实体的存在，封岚深呢？一开始是虚无的存在，直到几年之后游戏更新，在新的资料片中，这位时之审判者才露出真面目，成为了游戏的最终boss。

封岚深最开始的身份，是游戏的主脑。

公正、严苛，黑衣黑发的冷酷青年，手握长剑，面容冰冷。

那时候的封岚深，就是一个机械的ai。

祝方觉花了很长的时间，甚至没能让封岚深记住他。

最早封岚深还只是主脑的时候，祝方觉为了攻略不择手段，整天投诉，就为了和封岚深讲两句话。

结果封岚深没记住他，一些在线客服反倒是认识他了，这些gm也是有游戏账号的，然后他这个作逼就在游戏里出了名。

祝方觉：“……”

好在最后还是攻略成功了。

只是祝方觉现在再想起来，心情就有点复杂了。

这是最后一个世界，真相近在咫尺，他却有些胆怯了。

他深吸了口气，起床去洗漱、吃早饭，然后坐到电脑面前，犹豫良久，并没有打开游戏，而是选择进入游戏公司的官网。

他知道此时封岚深已经不在游戏里了，但是他这十几年已经习惯了登陆那个游戏，现在不登陆了，身体的记忆都不断地提醒他。

封岚深现在不在他身边。

在封岚深来到现实世界之后，他常常会被一些别的事情困扰，有时候封岚深暗地里和他说他有些后悔了，他发现即便来到了现实世界，他也很难始终陪在祝方觉身边，而这是他的本意。

他之所以这么忙，或者说总是被琐事缠身，还是因为战争的事情。这场战争被称为虚拟战争，在游戏中进行，人类、异人、ai，在游戏里厮杀得血流成河。

封岚深虽然已经不再担任主脑，但公司那边依旧要求他经常上线巡视，这是他当初为了来到现实世界所答应的条件。但如果要做主脑的工作，就不得不使用公司那边的仪器。

他隔半个月去一次，一次三天。祝方觉搜寻了一下记忆，发现这次封岚深大概明天晚上就能回来。

祝方觉脑子里漫无目的地想着过去，手上就没当心，本来想点进公司首页的讨论版，结果点到了旁边的单机游戏。

这是他从来没有打开过的板块。

他本来想直接倒回去，但网速快得让他还没来得及，页面就已经打开了。

他随意地扫了两眼，然后就愣在了那里。

他开始发抖，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但这时候没有勒奈在他身边安抚他，所以祝方觉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把手从鼠标上缩回来，掐着自己的手心，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下来。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系统！”祝方觉下意识叫道。

系统有些疑惑：【宿主……？】

“你能看到这个，是吗？你能看到这个网页。”祝方觉的声音在微微地发颤，他盯着网页上的东西，仿佛看到恶魔。

系统说：【宿主，我……】

“别说话。”

祝方觉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

不，与其说是冷静，倒不如说是……认命。

他甚至低低地笑了笑：“让我看看这都是些什么……”

那网页上，有十二个游戏。

——他所经历过的十二个世界。

祝方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那都是图标，下面一行游戏名称。怎么看得出来？

可是他看见下面有一些评价，他看见了熟悉的名词，看到了一些污言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