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青年男子,正是一直被软禁在太子府中的安平郡王,如今的安平王萧启。
太子和元佑帝接连去世,萧启一直住在太子府中守孝。新帝登基,顾莞宁领着儿女进宫,闵太后带着萧麒萧麟李侧太妃领着丹阳公主也进了宫。如今,太子府中正经的主子只剩下萧启。
可对萧启来说,偌大的太子府便是一座牢笼。
这座牢笼,整整困了他八年。或许,还会一直困下去。
萧启盯着面容俊秀斯文的沈谨言,冷冷问道:“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沈谨言定定神,张口答道:“我今日不便回太医院,便来梧桐居住一晚。不知安平王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为何?
萧启扬眉冷笑,话语恶毒之极:“你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住在梧桐居里?”
沈谨言:“……”
沈谨言俊秀白皙的脸孔骤然苍白,温润清澈漂亮的黑眸中闪过惊愕和愤怒。
……
这样的愤怒,令萧启心中阵阵快意。
他整日被关在这座牢笼里,满心憋屈怨怼,却又无可奈何。对兄长的嫉恨和对顾莞宁的憎恨,尽数倾斜到眼前这个少年身上。
萧诩目中满是轻蔑鄙夷,话语也愈发冰冷:“这里是父王在世时的府邸。皇兄皇嫂如今住在宫中,这里便是本王的居处。你一个生父不祥生母不贞的孽种,站在这里,简直脏了本王的眼。立刻给本王滚出去!”
沈谨言生平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一张俊脸倏忽涨得通红,目中s,he出愤怒的火焰:“安平王,你休得欺人太甚!”
“本王什么时候欺人太甚了?”
萧启斜睨沈谨言,薄薄的嘴唇中吐出的是最恶毒最伤人的话语:“本王既未动手,也未伤人。句句说的都是实话。你仗着有皇嫂撑腰,苟且偷生,苟活于世。像你这样的人,就该一辈子躲在y-in暗处,永远都不要出来才对。”
“你有何脸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世人面前?莫非是怕别人忘了你是定北侯夫人偷~人私生的孽种?还是怕大家忘了顾湛被戴了多少年的绿帽子?”
“也就只有皇嫂将你当成你了宝贝一般,藏了这么多年。换了是别人,早就将你沉塘。让你死得干干净净了。”
说完,似觉得很好笑一般,仰天笑了起来。
沈谨言气得全身发抖,咬牙切齿地怒道:“闭嘴!你侮辱我可以,不准侮辱我姐姐。”
站在沈谨言身后的季同,俊脸上满是y-in霾,目光沉沉地盯着畅快得意的安平王萧启。
萧启自然没将季同放在眼底,更未将身单力薄的沈谨言放在眼里。口出恶言的畅快,令他体会到了多年未曾有过的激动亢奋。
“本王就这么说了又能如何?”
萧启勾起嘴角,笑得十分猖狂:“你能奈我何?莫非是想进宫告状不成?要去只管去,本王倒是不信,皇嫂会为了几句实话便责罚本王。”
“她如今贵为皇后,皇兄费尽心思为她搏个贤后名声。她若爱惜这个名声,便要善待本王。本王可是皇兄胞弟,谅她也不敢责罚本王……”
话还没说完,沈谨言便已冲了上来,狠狠一拳砸中萧启的俊脸:“你敢羞辱姐姐,我今日豁出这条x_i,ng命,也饶不了你!”
萧启是安平王!是天子胞弟!虽不受宠,身份却是一等一的尊贵!
和萧启相比,他卑微如尘泥。
可他绝不容任何人羞辱顾莞宁!一丝一毫都不行!
萧启身手远胜沈谨言,只是事发突然,未曾提防,也不及闪躲。鼻子已被沈谨言用尽全力的一拳砸中。
顿时鼻血长流!剧痛不已!
……
萧启既惊又怒,完全处于本能反应伸腿,用力踹了沈谨言一脚。正中沈谨言的小腹。
沈谨言闷哼一声,俊脸闪过痛苦之色,口中却一声未吭,握着拳头揍了过去。
片刻间,两人便打成了一团。
论身手,萧启更胜一筹。沈谨言少时曾习武,这些年一直学医,久不练武,自然远不及萧启。
可沈谨言含愤出手,毫不顾惜自己,凭着一股血x_i,ng和悍勇,竟让萧启手忙脚乱难于应付。沈谨言被踹了一脚,又被打中两拳。萧启也被接连打中两拳。
萧启既惊且怒。一团愤怒的火焰在胸膛燃烧。
区区一个沈谨言,竟也敢对他动手!
不就是仗着有顾皇后撑腰吗?
好,今日他就放开手脚和沈谨言斗上一回。他倒要看看,虚伪又好颜面的新帝会如何处置他这个胞弟!会不会为了一个身世不明的野种背上残害胞弟的名声。
萧启目中s,he出凶狠的光芒,心态一变,也不再闪躲,出手又快又狠。只两个照面,沈谨言便不支,又被踹中了一脚。
这一脚踹中了右腿,疼痛钻心。
沈谨言俊脸愈发苍白,依旧一言未发,咬紧牙关。
萧启狞笑一声,一个飞身闪至沈谨言身侧。眼看这一脚就要落在沈谨言的腰际,忽地被人拦了下来。
俊朗高大的季同,面无表情地闪了过来,挡在沈谨言面前:“请殿下息怒!伤了沈公子,殿下也无法向皇上和娘娘交待!”
萧启热血上涌,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怒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