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月白色锦袍的俊美少年,缓缓而来。
原本有些模糊的眉眼,也渐渐清晰。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眼中瞬间闪出了喜悦的光芒,唇角也扬了起来。
他知道她在仔细地观察他的神色变化,也毫无防备毫不保留地将见到她的喜悦展露出来。
无需要多说什么,他已经将他的心意和诚意表露得明明白白。
顾莞宁,我是为你而来!
这一刻,顾莞宁的心里泛起微妙而复杂的滋味。
有一丝淡淡的喜悦,有一些莫名的彷徨,还有一些理也理不清的纷乱。
前世他对她的心意,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她从未真正回应过。他心里大概也是失落失望的,却从未挑破。
两人如同隔着一层窗纱,看彼此都模糊不清。短短几年夫妻生活,相敬如宾,维持着不温不火的距离。
这一世再次相遇,他和她记忆中那个温文儒雅贵气雍容的太孙却不太一样了。或许是因为此时的他正值年少意气风发,还未经历过病痛的折磨和痛苦。举止行事多了少年人的锐气,也更令人难以适从。
“见过殿下。”顾莞宁很快收拾纷乱的心绪,弯腰行了一礼。
太孙俊脸上还有一丝病后的苍白,眼中却满是笑意,走进顾莞宁,虚虚一扶:“顾二小姐不必多礼。”
两人靠的很近。
近得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和温润的气息。
顾莞宁的心像被一只手轻轻地扯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殿下的病还没好吧!身上还有些药味。”
太孙略略一愣,然后,眼中笑意更盛,更靠近了一些,温热的气息吹拂到了她的脸上:“你是在担心我的身体吗?”
他……竟然在调~戏她!
顾莞宁脸颊微热,眼中染上一抹羞恼,面上却不动声色,后退了两步:“我确实在担心殿下身体。当日我去太子府求医,殿下特意让徐沧随我回府为祖母诊病。若是因此延误了殿下病情,我如何敢当。”
她口中说的镇定,神色也颇为坦然,眼底的那丝羞恼却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
太孙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
他深谙“欲速不达”的道理,并未“乘胜追击”,而是温和地笑了一笑:“你不用为我担心。当日徐大夫给我开了药方,又有周林两位太医j-i,ng心照顾,我的身体早已无大碍。到今日,已经大好了。母妃这才肯放我出府。”
“如果不是母妃一直拦着,我两天前就来了。”
顿了顿又道:“你清瘦憔悴了许多,就算是要照顾太夫人,也得多保重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不心疼,看的人也会心疼。”
最后一句话,说的又轻又柔,仿佛是情人间的低声絮语。
这个萧诩!
怎么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顾莞宁只觉得耳后悄然热了起来,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太孙扯了扯唇角,无声地笑了起来,目中神采更盛。
罢了!看在他特意来探望祖母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
顾莞宁定定神道:“总之,多谢殿下来探望祖母。还请殿下随我进正和堂。”
太孙颇有风度地一笑:“有劳顾二小姐在前领路。”
顾莞宁抿了抿唇角,转身先行。
身后的两道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只做不知,只是脚步快了一些。
……
太孙随着顾莞宁迈步进了内室。
太夫人已经命两个丫鬟搀扶着自己在床榻上坐了起来,不过,实在没力气下榻行礼,只得一脸歉然地说道:“老身拖着病弱的身躯,不便下床行礼,还请殿下见谅。”
太孙忙温言道:“太夫人万万不要如此客气。保重身体要紧,不必行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