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昨天在医院宋同志你是不是看错了,我爸其实并不是生病,而是……”大概是想起了温廷文身上发生的事情,温爱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热闹,他许诺:“能不能请宋同志再去医院看看我爸,只要你能解决我爸身上的麻烦,我温家必有厚报。”
“既然温先生都这么说了,我宋某人要是敢推辞,也未免就有不识抬举的嫌疑了。”宋逢辰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温爱党微微一怔,他原本还以为要费一些口舌,甚至已经做好了仗势压人的准备,没想到宋逢辰竟然已经这么识趣的松了口,他脸色当下好了不少,不容拒绝的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宋逢辰也不在意,点了点头。
陈炳文当即站起身来,微微颔首:“既然如此,我明天再来拜访宋先生。”
说完,他特意多看了温爱党一眼,给宋逢辰撑腰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温爱党眉头微皱。
宋逢辰笑了笑,起身跟着温爱党回了医院。
做完手术的温廷文已经从普通病房搬进了重症监护病房,他勉强睁开眼睛,面上看不见半点怨恨:“麻烦宋先生了。”
宋逢辰自找了一条凳子坐下:“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温廷文两眼越发涣散,回想起昨天晚上做的梦,他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温廷文对外总是说自己是家中独子,但其实并不是,他上面还有三个姐姐。
上世纪三十年代,卫国战争爆发,当时的国民政府为了阻止敌人西进,决定在黄河花园口掘堤放水淹敌军。这一举措,使得黄河水奔腾直泻,夺淮入海,人为地制造了一场震惊世界、惨绝人寰的大浩劫、大灾难。
三省四十四个县市,五点四万平方公里范围内尽受灭顶之灾,一千二百五十万人流离失所,逃亡他乡,超过八十九万人死于滔滔洪水。
温家人也在逃难之列。
本就所剩无几的粮食吃完之后,难民们开始挖草根、剥树皮,吃杂草的毒发而死,吃干树皮的忍不住刺喉绞肠之苦……每天都在死人。
再回来难民之中开始出现了‘人相食’的惨状,一开始还只是吃死尸,后来演变成了杀食活人……有些难民不忍心杀自家的孩子,干脆和别家交换,你杀我们家的,我杀你们家的,也就是俗称的易子而食。
温家没能避免这样的惨事,一家八口人最后只剩下温廷文和他父亲活了下来。
四十多年过去了,温廷文只把这些事情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不去想更不去说。
直到昨天晚上,午夜梦回之间,当年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的在他脑海中回放,紧跟着他三个姐姐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他眼前,两眼充血,冷冰冰的看着他……
想到这儿,温廷文猛地睁开眼,一脸癫狂。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明明当年这些事情都是他父亲做的,他根本就没得选。
何医生一脸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哆嗦着嘴,结结巴巴的说道:“昨天晚上,在手术台上,我、我从温主任的肚子里取出来了三个人形r_ou_瘤……”
“就、就在我准备把这三个r_ou_瘤处理掉的时候,它们忽、忽然就消失在了我眼前,然后温主任本来已经缝合好的肚子竟、竟然又大了起来……”
说着,何医生的目光僵硬的落在温廷文如同蓝球大小的肚子上,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温爱党也虚着声音,勉强压下眼底的恐惧,“宋先生,你看现在怎么办?”
“温主任。”宋逢辰双手合拳,开口说道:“你这肚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应该不用我解释吧!”
温廷文粗喘着气,没说话。
宋逢辰继续说道:“温主任应该庆幸,缠着你的并不是怨鬼,仅仅只是三缕怨气。”
温廷文艰难的扭过头,两眼死死的看着宋逢辰。
宋逢辰如他所愿,“要消除这三缕怨气也不难。”
“两个办法。”他伸出一根手指头:“第一,将你肚子里的r_ou_瘤重新取出来,配上半钱锅底灰,半钱朱砂,炖了,也不用你吃r_ou_,喝汤就行。”
何医生当场就吐了,然后脚步踉跄的跑出了病房。
温爱党强忍着腹内的翻滚,急声问道:“那第二呢?”
宋逢辰伸出两根手指头,“这第二,从你肚子里取出来的r_ou_瘤有多重,就从你身上砍下双倍重量的r_ou_来偿还。”
“不行。”温爱党下意识的惊呼。
从温廷文肚子里取出来的r_ou_瘤一共有多重?
二十四五斤左右,翻倍就是五十斤。
五十斤?
两条腿。
宋逢辰站起身来,径直说道:“好了,我才疏学浅,能想到的法子就这两个,只看温主任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了。我明天就回东县,在此之前,要是还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来找我就是。不用送了!”
房门哐当一声关上,病房内恢复死寂。
沉默良久,温爱党忍不住的开口:“爸,你是怎么想的?”
温廷文闭上眼睛,声音虚弱到了极点:“你再去找个靠谱的医生过来。”
“好。”温爱党眉头紧皱,何医生肯定是不能用了。
“还有——”温廷文声音冰凉:“让贺老大带人除掉宋逢辰。”
他不能容忍一个知晓他所有秘密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这,恐怕不行。”温爱党迟疑着说道:“那宋逢辰不知道怎么的和陈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