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戈前脚离开不到一个时辰,段复珍后脚便冲杀过来,慕容护迫不得已,也率部跟了上来。
因此,等楚宁接到探哨禀报,遂与沓老县尊安抚好边民后,出营便看到敌军遮天蔽日而来。
卫民军和昭义军也列好了阵形,这次却不再是乌龟阵,列为简单的三个方阵,成品字形摆开。
摆在阵列最前方的,依然是三十架伏远弩,其次是由玄甲司、控弦司和楚宁亲卫组成的卫民军混编战阵,后面两个方阵,则是昭义军组成的两个三/棱/枪阵。
敌军战马嘶鸣,战旗随风猎猎。
我军长/枪如林,箭在弦,刀在腰。
大片!简直就是顶级大片燃爆的感觉。
楚宁没来得及对比双方兵力差距,骑在战马上举目回顾之间,便听见对面的鲜卑兵已经吹响了号角,开始发动进攻。
不用楚宁下令,每天都进行c,ao练的伏远弩兵已经开始计算敌军的距离,身后的玄甲兵放倒重盾,矮身单膝蹲坐,控弦司也已弯弓如月。
杀!
杀!
杀!
随着卫民军与昭义军的三声震天呐喊,冲在最前面的鲜卑兵已进入s,he程,三十架伏远弩同时s,he击,一百二十支弩/箭已离弦而去,铺天盖地般闯进鲜卑骑兵阵里,犁出了一道道血路。
慕容护两万大军押后掠阵,段复珍率着自己的族骑冲杀阵前,还没能够看清敌人的面庞,便被这阵弩/箭带走了数百部众的x_i,ng命,心中大骇致极,暗骂慕容护小人,竟没事先告诉他,这支庆军里面有如此多架可怕弩/车。
可怕的伤亡几乎镇住了所有鲜卑骑兵,冲在最前面的一些幸存者,眼看着自己身傍的人被巨/箭对穿而亡,顿时肝胆俱裂,甚至有不少人,下意识放缓了战马的冲刺速度。
然而,毕竟是骑兵,即使放缓了速度,也仍然在短短时间冲到了阵前,但此刻,迎接他们的却不再是可怕的弩/箭,而是一面面接连成墙的黑色重盾。
卫民军早就测试过骑兵短距的离冲击速度,深知弩车在这种平坦野外战场上的局限x_i,ng,从来都没把胜负押在这上面,因此,在抓紧时间s,he出第一波弩/箭之后,原本矮身单膝蹲坐的玄甲军立刻便冲提盾上前,越过弩车,在阵前空地上摆开了铁盾阵。控弦司也紧跟着玄甲司上前,沿着长长的盾墙往外抛s,he箭支,组成密集的箭网,对冲进s,he程内的鲜卑兵进行箭雨覆盖。
弩车这时也没闲着,在弩兵和辅兵们的搬运下,三十架弩车一分为二,后退大概五十步的距离,让出了阵前战地,调转了s,he击方向,向品字阵形的左右两边布阵,以防鲜卑兵从左右两翼进行突破。
楚宁这时候并没太过关注弩兵的举动,因为这些阵形,卫民军早就已经演练过无数遍,从将官到士卒都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各司的司总也拥相应的独立指挥权,她这个实际上的将主,只需要在战前确定布下什么阵形,而战斗之中的调度,基本不太需要她来c-h-a手,各司的指挥官都能够根据战场形势进行配合调整。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卫民军,如果是昭义军的话,楚宁就必须随时关注战况,参与指挥了。
在弩兵撤下之后,鲜卑阵后的战鼓更加急促,前阵的鲜卑骑兵也缓过神来,杀气腾腾的冲进了控弦司的硬弓s,he程,挨过一波控弦司的箭雨后,立刻便开始用骑弓朝卫民军的盾墙后面抛s,he。
楚宁这人向来怕死,不但怕自己死死,也怕自己手下的兵卒死,毕竟她在每个兵卒身上都花了心血和大价钱。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外挂可用,心里更是清楚,凭自己麾下这点人手,不可能反杀三万鲜卑骑兵,从此将名满天下。因此,早在哨骑来报说敌军来势众多时,她就已经拿定主意,要跟鲜卑打持久战——反正燕夫人和萧鸿飞在这方圆百里的范围内抢劫,只要她拖得越久,胜机会越大。
因此,被楚宁倚为战斗主力的卫民军,今天所有人里面都多穿了一件薄铁马甲。
身着双层盔甲的卫民军士卒,就像是一个个钢铁侠,鲜卑的骑弓对他们根本就无法造成大量的伤亡,在短短百余步的互相对s,he之后,两军隔着一座长长的铁墙开始白刃近战。
鲜卑骑兵早就已经使用马蹬,但马上兵器的花样却不多,除了骑弓之外,多是使用一种比环首刀要短些的直刀,连漆枪都用得比较少,并不像楚宁前世看的电视电影那般,只要涉及游牧民族,武器一概都是弯刀。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现在阿拉伯帝国应该还没建立,炼制弯刀的技术也还没传到中亚,周边的大小国家民族受中原文化的影响极大,再加上鲜卑落后的冶炼技术,导致铁的产量和硬度、韧x_i,ng不足,因此无法制造出更长、更先进、更适合骑兵的武械。
此刻激烈的战场上,武械的缺点和不足被充分体现和放大,不足五十厘米长的鲜卑刀在玄甲司的三/棱/长/枪面前,简直显得有些可怜,再加上玄甲司一众兵卒习惯配合攻击,当先冲上来的百余骑,基本可以说是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短短几息之间,便全部战亡在盾墙之外。
段复珍是第一次与卫民军对阵,他还不太了解这支铁甲军的战术,但在阵后观战的慕容护却在狐苏县时与卫民军对过阵,那一阵,他足足损失了八百部众,当真可谓是伤亡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