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耗费了一盏茶的时间,卫民军便发完铠甲和腰刀,楚宁也穿好了盔甲,骑在马上看了一眼旁边的高志敏,见他也已经集合完部下。
高志敏也在看楚宁,顺便看了一眼楚宁身后的兵卒,这一看之下,乌压压的一片黑甲入眸,差点将惊掉马来。
妈的!这是什么时候整出来的铁甲?
高志敏却不知道,楚宁事先就把兵甲藏到了碣石,前几天路过碣石的时候取了出来,藏在粮草里面一路运到此。
望着玄甲司那与楚宁身上如出一撤,全身上下只露了两个眼睛的盔甲,高志敏恨不得当下直接便抢到手。但他不能,因为萧鸿飞就在他旁边,准备亲自督战。
萧鸿飞也被这片黑甲军惊住,但他很快便镇定下来,一眼扫过整个东莱军,看着这支兵甲极度完整的军队,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些信心,在心里下定了结论,认为这些黑甲军才是东莱军的主力。
既然是主力,那么,就该到主力该去的地方。
随着萧鸿飞一声令下,整个东莱军便分作了三部,以品字阵形摆到河岸。
卫民军以主力之姿,被萧鸿飞放到了最前方,高志敏率两千部卒为左翼,沈腾率两千部卒为右翼。
此段唐就水河宽不过六七丈,也就是二十米左右,好在河水极深,可以稍稍困住鲜卑骑兵的马蹄。
东莱军的阵形方才摆好,那边河岸就已经有大量新制的木桥搭到这边河岸来。
萧鸿飞派兵上前去掀桥,可惜效果不佳,因在对方弓/箭的s,he程之内,白白被对方s,he死了数十名士卒。
楚宁见此,忍不住叹了口气,眼看着二十多座木桥已经搭起,数百鲜卑骑兵已经冲杀过来。
与后面左右两翼的方阵不同,卫民军摆出的是圆形防御阵,孙兴率玄甲司立着重盾挡在最外圈,刘长贵的控弦司在内圈,而陈福则率着亲卫将楚宁护在最中间。
整个阵形看起来,就像个黑色的圆形乌龟壳,而事实上,这也的确是个龟壳。
而且,是j-i,ng铁打造的乌龟壳。
在阵后督战的萧鸿飞顿时黑了脸,这他妈得多怕死才能摆出这样的战阵来?!!
他没想到,这支被他当作主力的军队,竟然如此畏战,隔着那木桥堪堪两三百米远,就缩起头来当龟乌,甚至不敢冲上前去毁掉木桥。
但好在萧鸿飞是个真正的沙场老将,且与高志敏的心x_i,ng不同,他瞬间便压下了心中不快,双目俯览整个战场,顿时便瞧出了门道来,对着身旁的一位偏将笑道:“看来,本将倒是有些小瞧这位楚昭义了。”
这位偏将应道:“这只是人人皆知的常理吧?近河岸边的泥沙经常被河水冲刷,极为s-hi/软,白痴都不会率人贸然冲杀上去吧?”
萧鸿飞提示道:“你再看看她这阵形与木桥的距离?”
“两百米?”
“差不多就是这个距离。本将实在很好奇,这个距离到底是她自己下的命令,还是另有高人指点。”萧鸿飞说道:“离河岸两百米,既避开了泥沙陷脚的麻烦,又超出了对岸弓弩的s,he/程,还给鲜卑那些蛮子留下了登岸场地。”
周遭众将闻言皆战头称是,其实心中不太以为然,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只黑甲军。
此刻,当先冲过木桥的鲜卑轻骑已经登岸,马蹄踩上河边s-hi润沙泥石便自动减速,众骑士一边催马前行,一边往前面那片黑色圆阵进行抛s,he。
然而,两军相隔颇远,数十骑弓极限s,he程的箭支,大部份都被阵前斜支的铁盾挡开,少部份落入那片黑压压的阵中,竟如没造成任何伤亡一般,连惨叫都都没传出半点来。
慕容护在距离这支黑甲军一百五十步之外的安全距离停下脚步,紧锁着眉头打量着那面‘楚’字将旗,迅速在记忆里寻找,大庆王朝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率着铁甲军的将领。
不管鲜卑还大庆,千多具铁甲可不是个小数目,这等战场重器,断然不会落在一个没甚名气的小将手里。
但很遗憾,他想了好几息时间,都没能想到这么一位楚姓名将来。
由于外面围了一圈铁盾,从慕容护现在的位置上,看不清盾牌里面的布置,最多只能看到那片迎风召展的红色盔缨。
就在慕容护打量着卫民军时,楚宁也在看着他,问陈福道:“在这个距离使用角/弓/弩的话,能够s,he杀到那个穿着皮盔甲的人吗?”
鲜卑穷奢得很,不会织布的他们只能天天穿皮草,能够穿着整套皮盔甲的人,肯定不是寻常小兵卒。
陈福眯着眼睛看了看那首领模样的骑士,回道:“s,he程和杀伤力都没问题,但准头就很难说了,一旦没有s,he死他,伤了旁边的骑卒,反而打草惊蛇。”
“好吧,那就先留他一命。”楚宁说着,便见那首领已经下令,让原本在阵前以弓箭试探的二十余骑已经冲将上来。
这二十余骑拍马前冲,进入有效的杀伤s,he程后便纷纷向阵中抛s,he箭支,却并不轻易上前进行短兵r_ou_博战。
楚宁看他们这么谨慎的模样,不禁勾了勾唇角,心里暗想,原来你们也是怕死的。
“传令下去,玄甲司撤盾,控弦司准备s,he击,给他们送份见面礼!”
楚宁一声令下,静候一旁的传令兵立刻吹响了一声长哨,随即两声一短一长的哨声接连响起。
三声哨响过后,列于阵前外圈的玄甲司同时放倒盾牌,隐于他们身后的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