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帝君好武事,边军和地方守军的在非战时期,总人数早已超过五十万,而这五十万并不包括各侯国的私兵和各级将校的亲兵。也不包括朝廷安置在张掖、酒泉、上郡、朔方、西河、河西六郡的屯卒,因为,光是这六郡的屯卒就有六十万之多。
但遗憾的是,这六十万屯卒都是用来种田的,五十万边军和地方军,其中有三十多万属于是守戎军队,分布在庆国的各州各郡,负责戍守边防要塞和当地治安,正常情况下几乎不会调动。
是以,举国上下可随时调动征战的j-i,ng锐通常保持在十五万左右,而仅仅十五万军队,还要分作三路,显然不可能与如今的鲜卑争锋,所以,朝廷早就很明智的下了征发令——每三十户抽一个战卒。
冀、青、兖、徐四州战卒支援东征,单是青州便下辖八郡三国,共计九十多万户,此番便可征兵三万余众,虽然目前只有东莱军先到一步,但余众皆在赶来的途中。
除开青州,朝廷根据名籍估算,冀、兖、徐三州亦可征兵十二万余,只是这些新兵尚在途中,如今结集在这无终县的战卒,方才六万三千多人。
这六万大军,部份参与了二十三年前的那场东征,部份参加过数年前的魏楚言的西征和柳云戟的北征,还有部份参与两年前顾文雄率领的南征。
所以,李湛称他们为百战之将、百战之师,并没丝毫夸张。
但即使如此说来,此刻在场数十位大小将军,也没谁敢轻易开口献策,李湛虽然只是名誉上的东征大元帅,但毕竟身为皇子,末来登极也未尝不可能,此刻说得多做得多,最后都有可能成为错。
“鲜卑此番来袭,六部联合,谣传起兵三十万,但据辽西溃兵将首带回的消息,鲜卑此次聚兵,当只有十万之众。”顾文雄这个名誉上的东征副帅,实际上的东征最高统战指挥,此刻亦是多番思虑后,方才开口说道:“而今,我等诸将帐下战兵六万三千余,北平郡守军一万,渔阳守军两万,蓟城守军四万,上谷郡守军两万五千,涿郡守军五千余,外加辽东辽西退守狐苏县的两万余败军,幽州可战之卒共计十八万有余,对阵鲜卑十万弓骑,只要钱粮充足,假以时日,定可光复山河!”
虽然军队数量并不代表战力,但在这种情况下拿来作对比,还是比较直观,特别是顾文雄此话说得颇为委婉,既没定下光复的时间,也提醒了李湛,要注意自己的本职。
李湛年方二十八岁,虽然学了满腹韬略,但却是第一次上战场,因此,他此次被帝君和朝廷指派为东征大元帅,除了防止二十三年前的旧事重现之外,另外一个重要的职责,便是作为东征军与朝廷之间的沟通联络人。
朝廷防范边将拥兵自重的最好手段便是扣押粮草,而这么几十万大军摆过来,只要稍微饿上几天,后果便不堪设想。
对此,李湛心知肚明,胸中豪情顿时也消散几分——如今朝廷中,袁相国位高权重,废太子与他狼狈为j,i,an,说不定,到时候就找个由头报个灾祸,把国库里好不容易集起的钱粮掏个j-i,ng光,留他在这幽州,被这些丘八生吞活剐。
这也是李湛为何要拿富贾豪商开刀的原因,他既需要钱粮来组建自己的势力,也需要钱粮为自己留条活路。
“有本殿下在此,钱粮之事,诸将尽管放心。”李湛虚应一声,随即便转了话题,说道:“本殿下此次随行的三千铁甲j-i,ng兵,以及东莱的五千兵卒,大将军皆可算作战兵。”
“不到万不得已,微臣决不轻言调动殿下的铁甲j-i,ng兵。”说着,顾文雄又道:“至于那东莱军的五千新卒,便留着他们看护粮道吧。”
这意思,是承认把李湛的亲兵算作战卒,却看不上东莱军这些刚从土地里忙完农活的农夫了,在顾文雄眼里,这些农夫甚至连新卒都算不上。
为了升官发财跑来东征的高志敏,将顾文雄的话听在耳里,顿时就有些忍不住了,他看了一眼李湛一眼,李湛也正在看他,两人目光相逢,李湛微微颔首点了点头。
高志敏会意,上前抱拳道:“启禀将军,东莱军并非全部新兵,其中一千主力曾与将军南征,得将军亲口赞称‘悍卒’!另外还有一千余也是上过战场的老卒,真正的新兵仅有三千,即使是这三千新兵,也已经见过血,杀过鲜卑贼人。”
顾文雄看了高志敏几眼,觉得这个尉将有几分眼熟,但他一生戎马,前后掌军无数,这么个小小的尉将实在难得入眼,更别说是两年前的一句话了,他根本就已毫无印象。
但顾文雄心知,没有李湛的示意,这个小尉将也不敢开口顶撞,于是道:“既然如此,便将你军中的武械配备说来听听。”(请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
“回将军的话!”高志敏立刻便道:“我东莱军中,有铁甲两百四十九具,木胎犀牛皮甲一千套,j-i,ng铁/枪两千杆,一石强/弓三百副,铁盾三百面,角/弓/弩一百副,哨骑百五十人。”
高志敏为了博得重视,把卫民军的器械武备全都算到了自己名下,眼看着周遭一众面露惊羡的大小将军,他不由心中自得——幸好当初李湛拉拢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这么说过,现在重复说来,简直如数家珍般流利。
之所以敢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