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韩秀雅人在外地,大姑太太韩敏芳随夫君外放多年,这两人都不可能回娘家来。
因此今日除了韩氏会带司徒娇回韩府走娘家以外,韩府真没有什么客人。
韩氏又因司徒颖母女回了京都的缘故,早几天前就送来口信,要以此过府来拜年,因此今日方氏安排好府里的事儿,就显得有些悠闲。
韩鹏程让丫环给方氏传消息过来的时候,方氏正与身边的嬷嬷叨嗑闲聊。
方氏得了消息自不敢轻忽,连忙带着身边生养过的嬷嬷,赶到了韩鹏程夫妇所居住的静馨苑,与韩鹏程一起安抚孙倩,虽然看着不像是发动的样子,为了慎重起见并使了人去请早就找好的稳婆。
那边去请稳婆的人刚刚出府,这边安宁侯府的马车就到了。
听说韩氏带着司徒娇来了,方氏直接着人将她们迎进了静馨苑。
方氏一见司徒娇,指着坐立不安的孙倩道:“娇娇,快过来给你表嫂诊个脉。她这两日都睡得不太好,今日起来就喊腰酸得紧,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快看看是不是要生了?”
司徒娇也不推辞,就替孙倩号起脉来。
号了脉,又让孙倩上床榻躺下,细细摸起她的肚子来。
半盏茶后,司徒娇又让李妈妈上来请脉,尔后两人在一边小声讨论起来。
司徒娇认真而又郑重其事的态度,让屋里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约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司徒娇看着方氏终于开了口:“舅母,家里的产房可准备好了?”
司徒娇这话一出,方氏立马就明白了孙倩只怕是快要生了,激动的连声音都有些颤抖:“都准备好了,怕边里烧屋里不够暖和,那产房的地龙,年前好已经烧起来了。
稳婆那边也都打好了招呼,本准备这些天直接接了稳婆在府里,可这大过年的稳婆自是不肯在府里过年,不过我已经派了马车赶去接了,只是还需要些时间。”
说到这里,方氏看了眼韩氏,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
她知道韩氏并不是很喜欢司徒娇替人诊脉,如今司徒娇除了皇室的那几位,已经极少为了诊脉了,只不过今日情况特殊,方氏自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大嫂莫急,就算接不来稳婆,不是还有娇娇和红绫在嘛。”方氏看过来的目光是何意思,韩氏岂会不知,她虽然不喜欢司徒娇替人诊脉看病,却也不会置至亲于不顾,装着没看到方氏的目光,只是温声劝慰道。
“娘说得没错,舅母无需紧张。刚才我和李妈妈都摸了表嫂的肚子,宝宝已经落盆胎位也很正。
发动的时间可能就在今日午后,最迟不会迟过子时,现在刚刚午时,离发动还有些时间,不急的。
有我和李妈妈在,就算没有稳婆和医女,也定能保得表嫂母子平安。”司徒娇却笑盈盈地说道。
司徒娇脸上不骄不躁的神色,平缓自信的声音,成功安抚了方氏的紧张情绪,处理起事情来也就开始显得有条不紊。
第一次当爹的韩鹏程,听到孙倩今日就有可能发动,更是觉得手脚发软,一时间连话都不会说了,只呆呆地看着孙倩发憷。
那紧张无措的模样,让司徒娇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在屋里人多,加上司徒娇在笑出来的时候,就将目光转到别处,倒也没人发现司徒娇其实笑的是韩鹏程。
司徒娇的笑声多少让韩鹏程定下了心来,没有继续在孙倩面前失态。
孙倩第一次做母亲应该比他更紧张更害怕才是,韩鹏程稳了稳神来到床榻面前,紧紧握住孙倩的手:“倩儿,咱们的孩子快要出来了。我很高兴也很期待,你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还有娇娇在呢!
记得吧,当初惠太妃还是胎位不正呢,娇娇都能保他们母子平安。放心,有娇娇在,你和宝宝一定不会有事的……”
虽然韩鹏程的脸上看着十分镇定,可是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就可知他有多么的紧张。
司徒娇看不下去了,再让韩鹏程这样唠叨下去,原本并不显得有多紧张的孙倩也该紧张起来了。
于是她笑着上前道:“离表嫂发动还有些时间,这个时候表嫂无需在床榻上躺着,大表哥不如替表嫂支着腰扶着表嫂在厅里、廊下慢慢走走。就算表嫂发动了,这是第一胎也没那么快,在羊水没破之前,在表嫂能够承受的前提下,也可以由人扶着适当地走走,这样有利于宫口打开。”
司徒娇适时的交待,终于打断了韩鹏程的滔滔不绝,也让躺在床榻上的孙倩下意识地吁了口气。
只需抬眼就能看清司徒娇脸上揶揄笑容的孙倩,不由对着司徒娇露出娇羞一笑,她没想到平日里老成持重的韩鹏程居然也有如此紧张无措的时候。
偏偏韩鹏程自个还觉得掩饰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