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墨染当即愣在了那里,她看着郝连珍瞪大眼睛望着她,眼底满满都是愠怒,看着其颤抖的站起身子,却跌落在地上,一颗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阿珍!”当郝连珍摔落在地上,整个人不再动弹的时候,怀墨染终于反应过来,惊叫着上前。
而此时,梅东珠依旧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然她的眼底,却带了几分嗜血的冷意。
怀墨染伸出手指探了探郝连珍的鼻息,发现此时她已经气息全无,怀墨染的心瞬间便冷了下来。
良久,她缓缓抬眸,凝眸望着此时平静喝茶的梅东珠道:“我记得,我给你的是méng_hàn_yào而不是致命毒药。”
梅东珠虽然依旧故作淡然,然在怀墨染那双眸子的阴冷注视下,依旧抑制不住的发抖,她端着茶盅,银牙紧咬,却勇敢的迎视着怀墨染道:“我知道姑娘会怪我心狠手辣,若姑娘想为阿珍报仇,大可杀了我,反正没人在乎我的死活,可是……我一定要杀了她,一定!”
“给我一个理由。”怀墨染微微攥拳,缓缓起身,冷声道。
梅东珠浑身一震,她咬了咬唇,越发苍白的脸上滑落一滴泪,她摇摇头道:“我永远都不能忘记,当初我是怎么对她的,我把她当成我的家人,我的妹妹,让她在将军府成为众人艳羡的丫鬟,可是……她却一点都不信任我,她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后来又在我被人诬陷之后,亲手将我拖进了红帐中……”
怀墨染错愕的望着梅东珠,她万万没想到,心性单纯率真的郝连珍竟然会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情,然而她并不怀疑梅东珠的话,因为梅东珠知道何时该爱何时要恨,而郝连珍只知道爱鲜于荣时,痴傻而愚蠢,那么,她为了鲜于荣时做什么,都不奇怪。
梅东珠望着沉默不语的怀墨染,然后擦了擦泪,她缓缓起身,来到怀墨染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哽咽道:“姑娘,我利用了你,我知道你一定讨厌我了,可我还是要谢谢姑娘,谢谢你让我过的像个人,我这条贱命,或者也没什么意思了,姑娘若看得起我,便了结了我吧!”
说着,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露出求死的决然表情。
怀墨染摇摇头,她躬身,扶着梅东珠起身,在后者诧异的目光中,她淡淡道:“如果我是你,也许我早就将阿珍杀了。这件事情,你做得对,我并无资格取你的性命。”
“姑娘……”
“何况,你是我的人,我不善良,也很护短,我不会因为我的人杀了自己的仇人,而就虚伪的要为别人报仇,相反的,从今日起,我要你忘记你所有的仇恨,因为,那个男人已经不值得脏了你的手,而阿珍,也得到了该有的惩罚。”
“姑娘……”梅东珠望着怀墨染,面上满是感动。
怀墨染转身,为郝连珍合上了眼睛,微微叹息一声,而后淡淡道:“时间不早了,快些收拾吧,一会儿应该就有人来接应我们了。”
梅东珠忙点点头,于是两人便开始收拾起来。说是收拾,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不过是怀墨染考虑到百里邺恒那里不可能有女装,于是拿了百里扶苏当日为她准备的衣服而已。
过了一会儿,帐篷外传来了一阵厮杀声,怀墨染知道,来接她的人已经和留守的几十位将士打了起来。她嘱咐梅东珠跟在自己后面,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帐篷。
此时,她的帐篷外,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将士,当他们看到怀墨染时,都嚷嚷着让她进帐篷躲一躲,对此,怀墨染自然是狠狠的踢了他们一脚,让他们直接倒了下去。
“庄主!”突然,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
怀墨染微微一愣,旋即看到欺霜提着剑,一脸兴奋的冲了过来。
怀墨染挑了挑眉,亦笑着迎了上去,有些欣喜的开口道:“欺霜,你怎么来了?”
欺霜有些错愕的看了一眼紧紧跟在怀墨染身后的梅东珠,但也不甚在意,只激动的抓了怀墨染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欣喜道:“别提了,自从您被抓走以后,我们几个每日里惴惴不安,因为怕京城有什么突变,遂我们决定由我来军营,参与救您的计划,而他们跟着冷庄主,应对京城的事情。”
怀墨染微微颔首,想起其他人,突然觉得甚是思念。在这里,她也总算有了家的概念,有了可以称之为家人的人了吧。
“这是梅东珠,我在信里提到过,你应该也知道的。”怀墨染忙拉着梅东珠介绍道。
欺霜蹙了蹙眉头,她素来警惕高傲,当年怀墨染刚来的时候,她都瞧不上眼,何况是如今一个南疆的人?
只是碍于怀墨染在这里,她只好敷衍的点了点头。好在梅东珠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的身份本就尴尬,遂也不甚在意,只是乖巧的冲她笑笑,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们赶快离开吧。”欺霜忙道。
怀墨染点了点头,她望向远方,此时,留守在这里的人已经被杀的片甲不留,而那些来迎接怀墨染的士兵显然对她有些畏惧,又有些不耻,遂他们站在不远处,并无一人上前给她行礼。
欺霜刚准备教训教训他们,怀墨染便摇了摇头,拦住她道:“别管这么多了,我现在就想见到他。”
欺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遂连忙带着她越过人群,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于是,三人便一同往大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