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这些人于你而言,是一辈子都不需要看上一眼的人么?”冷傲突然咆哮出声,旋即,他紧紧扣住怀墨染的香肩,痛楚道:“这江山呢?你这次又要不负责任的丢给谁?你以为你来这世上,只是游龙戏凤么?你知不知道,此时我们天佑,群龙无首,知不知道纵然南疆没有骚动,北疆却已经虎视眈眈!”
说至此,他的面色狰狞,一双眸子几欲喷出火来,他提高嗓音,情绪有些失控的晃着她的肩膀吼道:“你,怀墨染,你掌握着所有人的命运,你这双眼睛,要看得不只是你心爱的男人,还有这整个江山,还有天佑的子民,还有这些等着你好起来,期盼着你幸福的亲人朋友!”
良辰捂着嘴巴,却已经哭出声来,她摇头抽泣道:“庄主,不要再逼娘娘了,求您了……不要再逼她了……她很痛,只是很痛而已……”
冷傲见怀墨染依旧无动于衷,有些颓败的松开她的肩膀,踉跄后退几步,脚后跟踢到高高的药箱,他整个人便似失去重心般跌坐在那里,宽大的衣袍也这么垂落在地,他苦笑着说道:“是啊,她很痛,可是……怀墨染你知不知道,你痛的时候,我也痛!其他人也痛!”
怀墨染浑身一滞,下一刻,她仰头大笑,一头银发随着体内波动的真气狂舞起来。
良辰担忧的望着怀墨染,旋即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将头磕的“闷闷”响,抽噎道:“娘娘,求求您,求求您清醒一点,坚强一点,纵然您不念着我们,也还请念着终日以泪洗面的老妇人,念着两位终日大哭的太子和公主,求求您,保重自己的身体……”
怀墨染沉默着,听着良辰那一声声沉痛的磕头声,她的心如刀绞。她缓缓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滑落脸颊,她有些无力的喃喃道:“不要再磕了……良辰……不要学本宫,折磨自己了。”
此时良辰的额头已经青紫,甚至沁出了血,她摇摇头,一双眸子中满是心疼道:“奴婢没有折磨自己,奴婢只是希望娘娘知道,您还有我们……还有我们……呜呜呜呜……”
怀墨染没有说话,她只是想着百里邺恒死时的模样,不知他现在,又是什么模样呢?邺恒啊……我好想随你去那个恐怖的世界,可是……怎么办呢?这里有太多你我在乎的人,太多责任,是我抛不开,放不下的。
人,为什么不能活得自私一点呢?
“是不是……只要不让眼睛见着风,便能出去了?”良久,怀墨染望着冷傲所在的放向,喃喃道。
冷傲微微一愣,旋即眼底露出一抹欣喜,他缓缓爬起来,然后道:“你的身体,按理来说是不能出去的,可是如果你想出去,就必须听话。”
怀墨染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妥协就能让冷傲的情绪转换的这么快,她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可是她欠下的人情债太多了,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还不完。
接下来,怀墨染乖乖地听从冷傲的话,多穿了几件衣服,然后让他用草药敷上了眼睛,在外面裹上了一层纱布,又在最外层套上了素服,这才在良辰的搀扶下,往百里邺恒的灵堂去了。
百里邺恒的灵堂,设在他单独的那座宫殿,也就是原本的永和殿,不过百里邺恒从来没有去过,只有在他驾崩之后,才孤零零的被抬进那里。
宫中上下,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那原本盛开的艳丽的桃花,一夜间竟如数凋零,更加奇怪的是,原本变得鲜艳欲滴的花,也如怀墨染头上一瞬间转白的发一般,变成了寂寥的白色。
难怪飘雪说,这些花,随着它们认可的主人的心情在动。这些花,不知道养了多少年,竟然成了精。或者是,怀墨染喜欢的东西,总能与众不同。
“红粉白呢?”上轿之前,怀墨染突然偏过脸问道。
冷傲的声音有些揶揄道:“它走了,不知为何突然便离开了……”
“走了?”怀墨染喃喃重复着,莫不是她那夜吓坏了它,所以它才弃她而去?
良辰见怀墨染的脸上堆满落寞,忙轻声劝道:“娘娘,您不要太过伤心,红粉白离开的时候,依依不舍,想必没过多久,它就会回来了。”
怀墨染没有说话,回来么?她那夜的样子,能让那么多人惊恐,肯定如魔鬼一般。走了便走了吧,这可爱的小家伙,本来就应该过的无拘无束,不是么?
“娘娘,小心头。”良辰扶着怀墨染进轿,她低头刚要抬脚,下一刻,却错愕的转过身来,尽管此时她的眼睛上蒙着白布,但他们知道,她的目光正直直的望着东南的方向。
“娘娘……怎么了?”良辰顺着怀墨染的目光望去,一脸的好奇,旋即,她看到一团粉白正以飞快的速度奔来,虽然隔得很远,但是她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那正是消失了几日的红粉白。
冷傲也是一脸惊讶的望着狂奔而来的红粉白,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它的身上,而在它的嘴巴上,此时它的嘴巴上正叼着一个东西,那东西圆圆的,发着幽黑的光泽,看起来夜明珠那么大,这是什么?
“红粉白。”怀墨染弯下腰来,做出一个抱的动作,隔着多远,红粉白便跳了起来,而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扑入怀墨染的怀中。
同时,它将口中那黑色的珠子放下来,这便开始揪着她的衣襟,哇哇大哭起来。
冷傲凝眉,将那黑色的珠子捏在手上,但见这颗玲珑剔透的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