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撇了撇嘴,懒得理他,而正在这时,一道蓝影闪过,夜珈蓝便看到一个聘婷女子来到冷傲的身前,弯下腰来为他斟酒,夜珈蓝正觉得此人甚是眼熟,下一刻,梅东珠便抬起眸来,冲夜珈蓝微微一笑,而后福了福身子,淡淡道:“可汗,好久不见了。”
“梅东珠?!”夜珈蓝有些愕然道,他瞪大眼睛望着梅东珠,看着她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他便想起当年问起怀墨染时,她说的那些话,心中便多了几分内疚。
梅东珠微微颔首,清浅一笑,而后便垂眸与冷傲说话,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然而夜珈蓝看得出来,梅东珠很喜欢冷傲,那双眸子中含情脉脉,冷傲也不排斥她,只是一脸耐心的听她说话,看那模样,他们的关系应该很好。
夜珈蓝突然便犹豫了,他欠梅东珠的,整个南疆都欠梅东珠的,若她喜欢冷傲,他如何能与她争抢?
梅东珠说了几句话后,便又为冷傲斟了一杯酒,然后准备离开。这时,一脸嫉恨的夜珈茗突然站起来,冷声道:“难道你们堂堂天佑王朝,连一点规矩都不懂么?我哥哥好歹也是南疆可汗,他与谁说话,便是谁的荣幸,你们竟然将他晾在一边,卿卿我我的,像个什么样子?”
梅东珠正准备离开,听到这句话后,她微微敛眉,眼底带了一份愠怒,然而此时众目睽睽,为了天佑朝的颜面,她只好微微俯身,柔声道:“是奴婢不懂规矩,还望可汗、公主莫要怪罪。”
夜珈蓝摇摇头,刚要说话,谁知夜珈茗竟然冷哼一声,先他一言,冷嘲热讽道:“本公主当是谁呢,原来是鲜于将军家的小妾啊,听说你当日与人私会被抓,被送进了军妓营中饱受凌辱,本公主以为你死了,原来你还活得好好的啊。”
夜珈茗一语出,所有人立时议论纷纷,冷傲也是一脸的讶异,关于梅东珠的事情,他并没有透彻的了解过,只知道她受了很多委屈,为了保护自己才割伤了面颊,却不知道还有这件事情。
怀墨染为了保护梅东珠,除了百里邺恒之外,她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及梅东珠的过去,却不想此时此地,众目睽睽之下,夜珈茗竟然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怀墨染紧紧捏着酒杯,眼底闪过一抹犀利的流光。而此时,坐在不远处的鲜于荣时也是一脸好奇的望着这个所谓自己的“小妾”,他此时如一个木头般,双目无神,脑壳空空,哪里会记得之前的事情。
而梅东珠此时惨白着脸站在那里,她早已经花容失色,一双眸子中满是震惊,她怔怔的望着夜珈茗,在后者那几位不屑轻蔑的目光中,几欲尴尬至死。
然而最让她难受的并不是夜珈茗的话,而是此时冷傲那一脸吃惊的模样,当她的余光看到他眼眸中的震惊之后,惨白的脸蛋立时像是被大火烧着一般火辣辣的烫,她银牙紧咬,在众人那意味不明的眸光中,颤抖着身体,几欲晕厥。
而此时,怀墨染终于忍无可忍,她抬起手,将手中茶盅狠狠丢掷出去。只听“啪”的一声,众人的议论声瞬间停止,所有人都将惊恐的目光投向了高高在上的怀墨染。
而夜珈茗也是一脸愤恨的迎视着怀墨染的目光,她得意而狰狞的笑着,好似一个胜利者一般。因为她从冷傲的神情中看得出来,他不知道,而且所有人都不知道,所以,怀墨染一定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梅东珠,只可惜,她还是没能守护的了这个碍眼的女人。
怀墨染却没有与夜珈茗玩对视的游戏,而是冷冷的望着此时懊恼万分的夜珈蓝,提高分贝,声音清冷而愠怒道:“可汗,不曾想时隔这么久,你们南疆的公主还是如此没脸没皮!你们南疆残忍无度做出的好事,竟然还如此高傲的说出来,难道,你们南疆人没有心么?!”
夜珈蓝浑身一震,面色傪灰的望着盛气凌人的怀墨染,怀墨染冷哼一声,甩袖道:“贵国的公主实在非我天佑男儿可以左右,这次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什么?你说失望就失望?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皇后而已,你这是在告诉所有人,皇帝不过是你的傀儡,这个天佑朝是你说了算的么?”夜珈茗冷嘲热讽道,只是这么犀利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倒让人多了几分意外。
而且,令她失望的是,当她说完这句话后,除了夜珈蓝那狠狠地一句“住口”之外,百里邺恒非但没有生气,更没有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而是一脸讥诮,双眸带冷,淡淡道:“皇后的意思便是朕的意思,你们南疆以男人为尊,我们天佑却崇尚男女平等,女子纵然要三从四德,男子更要学会对自己的娘子好,尊重自己的娘子。”
夜珈茗惊愕的望着百里邺恒,后者却只是冷冷睥睨着她,继续轻描淡写道:“所以,天佑朝不适合你,天佑朝的男子也不适合你,公主,你还是走吧。”
夜珈茗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望着此时冷若冰霜的怀墨染,看到她如此居高临下的姿态,不由越发愠怒,想了想,她咬牙切齿道:“好,就当你们天佑朝的男人配不上我!今日我也要将我们南疆的人带走!”说着,她便抬手指向一边此时一脸仓惶的梅东珠。
梅东珠惊愕的抬起双眸,望着此时冲她扬起下颔的夜珈茗,眼神中带了几分恐惧。而夜珈茗负手而立,高声道:“鲜于荣时,还不将你的小妾带回家去,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