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捂着脸颊,咬着唇,一脸委屈的望着夜珈茗,却在她那愤恨的眼神中可怜兮兮的低下了头,她知道,就算她是可汗身边的人,但她毕竟是个奴婢,若夜珈茗要她死,按照夜珈蓝宠溺她的程度,说不定真的就让她一死了之了。
怀墨染的眼底却淬了一抹冷意。虽然她不喜欢阿蛮,但是这个丫鬟能在这种时候为她说话,足见其也没有那么讨厌。何况,既然此时她是自己营帐中的人,那便是她怀墨染的人,有人竟然动她的人,她如何能不气?
“下.贱的东西!什么时候本公主说话,需要你多嘴了?”说罢,夜珈茗冲帐外高声喊道:“阿兰,阿红!”
两个体格粗壮的女子连忙走进帐中,见了阿蛮,她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公主有何吩咐?”
“将这不懂规矩的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本公主要这南疆所有人都知道,惹怒本公主的下场是多么的凄惨!”夜珈茗一脸狠厉道,此时的她,就好似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完全没有了十五岁该有的天真单纯。
怀墨染不禁想到,这样娇横野蛮的女子,该是害死了多少可怜的奴仆?她突然便有些后悔,早知道今晚就该让这丫头屁股开花,连塌都下不来。
阿兰阿红听到这话后,立时称“是”,而后便上前,准备将此时已经吓得面无土色的阿蛮拖出去。
“啪!”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响声,震得所有人心尖一颤,下一刻,只见怀墨染缓缓起身,而她的玉手下,那一只原本牢固坚硬的象牙梳已经碎裂两半,当她抬起手时,那象牙梳突然便掉落在地,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幽白光,看起来阴森可怖。
帐篷内传来一阵唏嘘声。因为当怀墨染转过脸来时,那铜镜中看的不是太清晰的那张脸终于浮出水面般清晰,此时她的乌发随意披散着,在烛光下如海上的波浪,泛着潋滟光芒。不知道是不是那乌发太黑,竟将她的双眸衬得如点漆般沉黑,那沉黑中却带着令人无法逼视的冷冽光芒,一时间,所有人都吓得不敢说话。
“我的人,你们也敢动?”怀墨染缓缓上前,一张染了春色般好看的唇微微轻启,语气明明软糯柔和,却令人觉得脊背发凉。
阿红阿兰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怀墨染却已经来到她们的身边。明明她比她们还要稍稍矮上一些,然她望着她们时,却好似站在云端俯瞰蝼蚁,让她们不自然便弯了膝盖,想要跪拜。
“蠢货!谁是你们的主子!”这时,夜珈茗忍不住怒喝道,此时的她已经快被气到吐血了,因为她看到这两个素来嚣张跋扈的奴婢,竟然对着怀墨染弯下了膝盖——是的,她们在无意识中,已经做出了这个习惯性的动作。
阿兰阿红立时如被冷水浇醒一般清醒过来,她们的脸上火辣辣的烫,连忙向夜珈茗请罪,并再不敢看怀墨染,而是想将阿蛮强行拖出去。
“啊!”就在她们转身之时,怀墨染却突然抬手,一左一右扭动着她二人的双肩,竟生生将她们打了个转,而后将她们一个一脚踹出多远。
此时,那准备来找事的几位公主不由瞠目结舌,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夜珈茗看着躺在地上,捂着肩膀、抱着小腹痛的起不来的阿兰、阿红,狠狠啐了一句“没用”,便偏过脸去,趾高气昂的瞪着怀墨染道:“你敢打我的奴婢,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
怀墨染冷哼一声,一边将阿蛮拽到自己的身后,一边挑衅的扬了扬黛眉,轻蔑的望着此时面色涨红的夜珈茗,冷冷道:“不知道公主知不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什么意思?”夜珈茗不悦的瞪着怀墨染,不由踮起脚尖,努力做到与她的眼睛齐平,却发现,和怀墨染比,她根本就是一个还没开花的小不点,特别是后面那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姐姐们忍不住嗤笑的时候,她恨不能一刀将这些碍眼的人全杀了。
怀墨染轻轻一笑,旋即偏过脸去,冲一直默然无声立在她身后的阿蛮,一字一句冷冷道:“阿蛮,今夜我便告诉你,既然你是可汗叫来伺候我的,在我在南疆的这些日子,你的主子便只有我,而我的奴婢,永远不能懦弱!”
阿蛮浑身一震,整个人如被雷击一般,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此时声音冷寒彻骨的怀墨染,心中却说不出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