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面前的棋盘,漫不经心道:“似乎不是什么有名的作坊。”
萧玄道:“属下此前也未曾听说过。”
“既如此你已把白玉连环送去英工作坊求证了?”
“属下本打算如此,但很快属下便被人告知原来在八年前英工作坊便被华国查封了。”
我双眉微挑问道:“理由?”
“勾结敌国,走私军火。”
如今天下两分,华国的敌国还有谁?
不言而喻。
我听后笑了起来,从青玉棋笥里摸出了一枚白子。
萧玄问道:“殿下笑什么?”
我嘲弄道:“名不经传的手工作坊走私军火,不错,这很合理。”
萧玄低头道:“属下失职,容属下再去查探。”
我玩弄起手中的白子笑道:“不必了,我说的不是反话,这的确很合理。”
“因为有人让这一切合理,这一切便是合理的。”
言罢,我将手中的白子轻轻地放在了棋盘上。
白子一落,满盘黑子大势已去。
萧玄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落子,片刻后道:“属下明白了。那么殿下打算怎么办?”
我想着那封只写了“司马惟”三个字的战书,沉声道:“等。既然这盘棋已经有人落了一子,那么他便不会罢休,一定会落第二子第三子。”
萧玄道:“可任由他落子,我们无所作为似乎……”
“无为才能无不为。”
我招手对萧玄道:“看看这盘棋,你看出了什么?”
萧玄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黑子本有极大的优势,可如今已是苟延残喘。”
我淡淡道:“棋盘之上风云诡谲,变化莫测,但这才是下棋的趣味。最精彩的不是屡战屡胜,而是反败为胜。”
言罢我又落了一枚黑子,白棋方才所建立的优势顷刻间又化为了乌有。
“属下明白了。”
一个人下棋还是不如一个人喝酒有趣。
“你把桌上的棋收拾了吧。”
萧玄道:“是。”
沉默了片刻,犹豫了片刻,我开口道:“还有一件事你要查。”
萧玄道:“殿下请吩咐?”
“我要你查查严闻舟的酒量到底如何?”
萧玄疑惑地看着我,片刻后低声道:“属下遵旨。”
酒后吐真言是因为人醉了脑袋不清楚,以往藏在心里的话都会肆无忌惮地说出来。
但一个人如果没有醉,那么所谓的真言便是糊弄人的谎言。
本来昨日饮酒时我就有几分怀疑,却不想去查,因为和严闻舟聊天的确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就冲着这点我便不愿意再去探寻他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应该多几分真诚,少一些套路。
我宁愿信他不是在演戏。
但媳妇昨日无意间的一句话却又让我动摇了。
她说“我见过的人中也就只有你喜欢一个人喝闷酒了。”
那么严闻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