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夫人……”
杨嬷嬷并不知道方才所有的事,这时来祁曹氏处只是因苏嬷嬷病的不轻,浑身像滚烫的山芋,还说着胡话,她是来禀报好请大夫进来瞧病。
“你们这群老妈子,平日里只会倚老卖老,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根本不等杨嬷嬷开口,一脚将杨嬷嬷踹倒,杨嬷嬷深知祁凤珠的脾性,不敢吱声,只能忍泣缩在一旁,祁凤珠也着实发睏,看也不看倒地的杨嬷嬷,领着丫鬟出了院子。
守院的几个老嬷嬷赶紧将杨嬷嬷扶起:
“杨妈妈,你没事……”
“……”
七嘴八舌,好不热闹,杨嬷嬷是祁曹氏眼前的红人,此时落到这番下场,心里的失落和失望,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杨嬷嬷你先去休息,等老爷走了我在禀报夫人。”甄大姐上前,抚慰道。甄大姐是祁进坤侧室甄盈盈的陪房丫头,因做的一手好刺绣,愣是被祁曹氏收到了院下,不够甄大姐相貌极丑,只是精通所有女工,祁曹氏正缺这样的人。
原来老爷在!
杨嬷嬷已经打消了寻夫人的主意,只缓缓起身往回走去。暑热的天气,躁动的蝉鸣,让人不想动,走了一刻便停了下来,背靠在一株参天的杨树上,享受着片刻的阴凉。
远处似乎一男一女走了过来,杨嬷嬷迎着日光,看的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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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暑气越来越盛,祁楚天自那日离了去竟接了通知去了边城,许久不曾归家。谢芳初的膝盖上结了厚厚一层的痂,远远望去呈黑色,近瞧是深紫。为了防止燥热发炎,裴远声细心照料,日日来祁府准时换药,上药,一连数十日,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流出的脓水,渐渐好了起来。
“姐姐,今日感觉如何?”夏雪柳将绿豆百合盅捧了过来,“方才出府,竟遇到了邵明澈,他没有陪祁将军一同走。”
想到祁楚天,谢芳初的心中隐隐作痛,突然有种哀其不争的感觉,那日正是因为侯元瑶的“相助”,自己才免于遭殃。那个呆子,心里定是这样想的。
膝盖的血痂厚的不能乱动,白皙的腿上猛然看去如有一个黑洞一番触目惊心。
“今天是第几日了?”
“姐姐,今天第十一日。”夏雪柳低声道,“兴许将军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过不来。”
祁府已无大事,毕氏已归宗祠,这是对祁楚天而言最大的事情,再有便是他的亲事——祁侯联姻,或者祁楚天娶自己。
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光滑如玉的桌案,夏雪柳看着她低头蹙眉的样子也不知如何安慰。
祁凤珠和侯珏瑜的最近走的颇近,夏雪柳已经不是第一次撞见二人在花园漫步。祁曹氏对此事颇为上心。这如何是好……夏雪柳走出屋子,冰蓝雅绿也不在园里,自己便坐下,看着园里的桃树上结满了晚熟的桃子上那几只蜜蜂忙碌着。
“夏姑娘!夏姑娘!”
居然是秦嬷嬷和苏嬷嬷,二人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外。夏雪柳对二人并无多少好感,上次杨嬷嬷吃过憋后再也没来过梅园,今日换作她二人,定是又有什么事了。
“二位嬷嬷。”夏雪柳不想平添事端,主动起身相迎,“天气这么热,二位嬷嬷是寻姐姐的么?”
“是的,夏姑娘。”秦嬷嬷先苏嬷嬷一步,推开的梅园的门,“还有几日便是中元节,夫人想为祁家积福,”说道此处,秦嬷嬷拿出一封信来。
“夫人差人去边城问过大少爷,家中最小辈里就剩下大少爷和小姐还未成亲,夫人想请二人去祁家宗祠祭祖,以便中元节那日老爷夫人回去祭祖。”苏嬷嬷不喘气的说了一大串。
“嬷嬷的意思是将军和祁小姐一同去祭扫宗祠?”夏雪柳惊讶的问,他二人向来不和,在宗祠里打起来也不奇怪。
话语间三人已到屋内。桌上的绿豆盅依旧在那,谢芳初没有动,此刻提笔正在窗前,背影纤细修长,一头青丝散落及腰,光是背影已经倾国倾城。
三人微怔。
“夏姑娘说笑了,”秦嬷嬷依旧一脸笑容,“将军不在府里,老爷和夫人的意思是谢姑娘代替将军,同小姐一起去祭扫。”语毕看了看谢芳初,再看看苏嬷嬷。
这是祁曹氏的点子,不仅说服了祁进坤,还修书给祁楚天,得到了赞同。这一法子不仅打动了祁楚天,此刻还想来收买谢芳初。祁楚天不是恨祁家不认谢芳初么?而祖祠宗祠历来是有女女儿媳同宗同族之人才能入的去,祭扫更是子女儿媳才能做的事,祁曹氏不正是以此向祁楚天抛出了橄榄枝么?这一招很管用,因为除了谢芳初,祁楚天的另一软肋就是生母毕氏,还是一根看不到摸不着的软肋。
谢芳初手中的笔缓缓放下,一切早已明了。她不及祁曹氏的处心积虑,那是因为她只想找出害死父母的人来报仇。只是此时一切似乎不在她的意料之内。
祁楚天不似她想的那样,祁曹侯三家似乎也不似自己所查探到的联系的那么紧密。
这次祁曹氏能说服祁进坤让自己去清扫祖祠,不知废了多少口舌,那祁进坤可是视自己为红颜祸水的,更何况比起祁进坤的厌恶,祁曹氏的“好心”更让她觉得异样。
笔落许久,谢芳初依旧没有转身。
“谢姑娘?”秦嬷嬷小声试探,“夫人说,长嫂如母,这祠堂的钥匙,还请谢姑娘收好……”
话还未说完,苏嬷嬷拿过钥匙走了过去:“谢姑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