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圆瞪双目,后退道:“你们又是来干什么的?陈冯先生有罪没罪,自有国法处置,怎能任凭你们这几个随意带走呢?”
“简直无知!来人!来人!外面来个人把这门锁打开!”那人又朝外喊道。
她可不笨,直接奔到过道的另一扇门前,一脚踹退了赶来送钥匙的狱卒,再顺手夺了钥匙,将那扇门也紧紧锁死。这下,那两拨男人傻眼了。
那扇木门是分隔重犯和死刑犯之间的一道门,狱卒们必须通过那道门才能进来给那几位内廷近侍送钥匙,如今一拨被锁在外面,一拨被锁在牢里头,只能远远地含泪相对了。
“这疯女人,”刚才吼她的那个近侍喝道,“你是江应谋府上的吗?你胆儿还真大!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她其实一点都不怕,但为了身份只得装出那么一丝丝害怕:“我不管……我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反正……反正你们不能就这样把陈冯先生带走了!我家公子很快就来了!”
“死丫头!”那人指向她威胁道,“你再不开门我直接一刀子把他给抹了!听见没有,开门!”
“抹了?抹了的话……你们也跑不掉啊!把你们关在这儿,至少待会我家公子回来的时候能知道是谁滥杀无辜的啊!”
“你……都别愣着了,把铁链砍了!”
这人一声号令,两拨男人都拔刀出来砍铁链了。可用在这牢房里的铁链是那么容易砍断的吗?为防劫狱或者犯人出逃,这牢房用的铁链那都是国库里的精铁打造的,一条条又粗有壮,轻易是砍不断的。
两拨男人忙得满头热汗,她倒是挺清闲的,盘腿坐下,右手紧紧抓着那串钥匙,抄手看他们瞎忙活了。砍了半天,粗壮的铁索依旧没有断,这些人甚至动起了砍门的念头了。
就在此时,晋寒领人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之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因为放了晋寒进来后,她和桑榆也收拾了东西回府去了,不知道后来晋寒和那几个近侍怎么样了。
回府等待了约莫半个时辰,宫内传出消息,说陈冯被赦。与这个好消息一同传来的还有一个坏消息,却不是有关陈冯的,而是魏空见。据说,国君以魏空见夸大事实造谣生事为由撤了魏空见的职,命其在家禁足反省,未有赦命,不得复职。
宫内的那场辩驳很明显是江应谋赢了,而且应该是大获全胜,不但让陈冯脱罪了,还让魏空见恶有恶报。
☆、第一卷 八十七章 喻明伊的相告
她真的很好奇,到底江应谋是如何说服国君改变心意的,但同时,她也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江应谋的确是一个能撼动他想撼动的一切的人,与这样一个人谋皮,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打从宫中回来后,江应谋便闭门谢客了。埋头一睡,竟从当日下午睡到了翌日上午,直到陈冯过来拜谢时,他都还没有起来。
阡陌传话让她送饭过去时,江应谋还一副睡意犹浓的样子半倚在垒得高高的金丝蚕枕上,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地打着,眼中血丝满满,分明操劳过度。
阡陌手执檀香小扇跪坐在他侧后方轻轻摇着:“公子,多少吃点,没什么胃口米粥也喝两口,瞌睡要紧,那肚子也不落下啊!”
“随便吧……”江应谋又一个哈欠,一双又细又黑的长睫毛往下一搭,仿佛又开始酝酿起了瞌睡。阡陌忙轻轻推了他一把,忍不住笑了起来:“才说完三个字呢,您又接着睡上了,快醒醒,喝了米粥再睡!”
江应谋勉强睁开了倦色浓浓的双眸,抬手接过了她递上的清粥,略略抿了两口,忽然好像想起什么来了,吩咐道:“阡陌,去我藏书间里把我昨夜写的那个药方子拿出来。”
阡陌进藏书间取了那张药方子出来,江应谋递了给她道:“你瞧瞧,这方能给小孩子用吗?”
小孩子?她猛然想起了那日在马车上偷阅到的那封信。
“不知道公子是要给多大的孩子用,”她双手接过,故意探道,“给小孩子用药,也得看年纪的。”
“呃……大约四岁左右。”江应谋回道。
“四岁?”她目光浏览着方子道,“此方是治肺燥肺火旺的,对大人无碍,对小孩子就有些下药过重了。”
“我果然是半吊子,被你一眼就看出来了,罢了,”江应谋笑了笑,扯过那张药方随手揉了扔在一旁,“我有一朋友的孩子,今年四岁,容易上火口臭,还偶带咳嗽,也问了医,但总治不了根,听说我身边有位好医师,特写信问我求个方子,我不好推辞,你就帮他写个吧。”
“恐怕不太好写,”她道,“咱们这行讲究望闻问切,然后再对症下药,公子方才所说的不够详细,奴婢恐怕难以作为下药的依据。倘若方便的话,请公子那位朋友带了他家小公子来博阳,我亲自看看会更好;若不方便的话,也得问个清楚仔细才行。”
“她家离博阳甚远,往来十分不方便,这样,蒲心你想问什么一一写下来,尽量仔细些,等她回复了你再做决定。”
“好。”
说话间,陈冯来了,她和阡陌一齐退了出去。转头时,喻明伊正站在廊下微微含笑,见了她们二人,喻明伊屈膝行了深深的一个大礼。阡陌忙双手扶起:“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