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原来在大国公眼里,一个国能否算得上是大国全凭歌舞?”
“本国公并非这个意思,江夫人不要断章取义了……”
“那就怪是不得了,”无畏起身走到了醉云身旁,从头到脚地打量了醉云一眼,“瞧瞧这小小舞姬一身打扮,额前红宝石,脖上红珊瑚,就连这腰带也是缀了金银玛瑙翡翠砗矩的好东西,就她这一身够一支两千人的军队半年的军饷了吧?那我真是佩服贵国,把半年的军饷穿在一个小小舞姬身上,这样的气度大概才是真正的大国风范吧?要照这么比起来,我炎国还真是自叹不如呢!”
☆、第六卷 第二百零四章 接风宴(二)
无畏言语间的讽意听得坐中郑国国君与诸位臣子都僵了脸色,特别是那大国公,一双小眼瞬间收拢冷光,十分不满地将无畏看着。
众所周知,郑国之奢靡始于大国公府,就连国君的奢靡之气据传也是受郑享所影响。无畏刚才那些话句句都在讥讽郑国只图享乐,将金钱都花在了声色犬马之上,无视郑国日渐衰落的国力,这第一个讽的那自然就是郑享了。
郑享遭无畏泼了这么一盆凉水,心中何其不乐可想而知。可他毕竟是大国公,难不成还当众与无畏一介妇人争执?此时,他只得强摁下满心的不痛快,口气酸酸地说道:“江夫人此番言论真是叫本国公大为诧异。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有贵宾临门,我等盛情接待,以最甘美的酒,最爽口的佳肴,最精致的舞乐待之,这竟成了奢靡?难不成要蓬头垢面,捧上一盘子野菜米团方才显得诚意?江夫人这话叫我们王上听了怕是要寒心了!”
“大国公请不要误解了蒲心的一片心意。”江应谋走上前道。
“心意?”郑享冷哼蔑道,“她那份心意只怕敝国受之不起啊!江公子,我郑国以礼相待,你们却诸多挑拣,不知道是江公子对我郑国有所不满还是炎氏对我郑国有所不满呢?”
江应谋含笑答道:“大国公真是误会蒲心的一片好意了。大国公不要忘了,蒲心原为郑国人,自幼是饮郑水长大,如今虽恢复了公主之身,但心里仍时时牵挂着郑国,凡事都会为郑国着想一二。她方才那些话是有些莽撞了,但心意是好的,她只是不愿见到她自幼生长的郑国日渐颓靡罢了。”
“这可真是笑话!”郑享的第四子郑克令忍不住开口了,“她何以见得我郑国日渐颓靡了?”
“我想她有此想法,大概是源于前日我们在大阳村外的遭遇。”
听到大阳村这三个字,郑憾嘴角不由一勾,流露出了一丝窃窃的歼笑——好,大阳村,尽管提,区区一个郑克清,江二白你应该能收拾的。别的我信不过你,掰嘴皮子你是天下第一!
有了江应谋刚才那话,郑桓便觉得好奇了:“这话从何说起?”
江应谋笑道:“这话得从前日我们在大阳村外的小溪旁歇脚说起。那日我们正在溪边歇脚,忽然来了几个锦衣玉带的,领首的是个穿紫袍的,手持马鞭十分霸气。那紫袍者要强掳了一名年轻村妇回去享用,为此,我侄儿还差点跟他动起手来。”
“竟有这等事情?”郑桓脸色微微变了,坐中诸人也开始纷纷侧头议论了起来,而郑享的脸比刚才更青了。
“后来一打听方才知道,原来那身着紫袍者乃是大国公的第五子郑克清,我好言相劝,他却放下狠话,说断然不会叫我进了锦城。”
“那江公子你又是怎么进来城里的呢?”郑憾故意这么问了一句。
“这得托了郑殿下你的福,你的请帖当真比话还灵,我一拿出你的请帖,那些守城门的自然就放我进去了。可能正因为在大阳村受了惊吓,昨日又在城门外险些打了起来,我家蒲心才会有感而发吧!她所言所语其实都是在为郑国担心,还请王上不要怪罪于她。”
殿上议论声渐大,郑享俩父子有些尴尬了。郑桓转脸过去,颦眉问道:“叔父,此事您可曾听克清说过?”
郑享右嘴皮子轻轻地抖了一下,笑也没笑出来,哭也不好哭,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
“呵呵,”郑憾耸肩乐了起来,“必是怕受责骂才不敢说的吧?我说呢,克清何时与江公子攀上交情了,江公子才刚刚进城就派人送了江公子一份大礼,原来之前已经打过照面了啊!”
“什么大礼?克清还送了大礼给江公子吗?”郑桓问道。
“王兄你有所不知吧?克清派人送了个鲁班锁给江公子,我与江公子还一同解过那个鲁班锁,挺有意思的。不过啊,”郑憾说着将目光转向了郑享,“我实在不明白克清弟弟为何要送一个鲁班锁给江公子呢?是因为听说江公子太聪明了,所以才把自己库房里陈年攒下的鲁班锁送来给江公子解吗?又或者他只是想让江公子不消停呢?”
郑享道:“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是知错了,想送一份礼物去给江公子将功补过罢了!”
“那也就是说之前他的确对江公子无礼且意图掳走村妇了?”
“这……”
“王兄,这恐怕有失咱们郑国的脸面吧?”郑憾不理郑享的话,转头来对郑桓说道,“人家江公子远道而来都可以英雄救美,咱们呢?克清之举实在是有失咱们宗室脸面,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郑氏已经颓败荒唐成那样了呢!这也难怪江夫人会担心成那样了,您说对不对?”
郑桓脸色严肃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