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毓姬寝殿,江应谋对雷玉竹道:“你先回去吧,我和蒲心暂时回不去了,得等毓姬的病情稳定之后才行。或者今日傍晚,江尘就能带着你爹回来了。”
雷玉竹没回答,垂着头,脸颊微红,好像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
“怎么了?不想回杜鹃阁吗?你若觉得杜鹃阁内无聊,你可以去宫里熟识的人那儿走走,散散心……”
“应谋哥,你真的不觉得你家那个林蒲心太过分了吗?”雷玉竹撅嘴嘟囔道。
“因为方才她说的那些话吗?”
“你是我爹的徒弟,这是事实啊!她为什么要那样说?她难道不知道那样说一个姑娘,会让那个姑娘十分地难堪的吗?难道她平日里就这样口没遮拦的吗?”雷玉竹说得好委屈的样子。
“蒲心她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你别往心里去。”
“不是我非要往心里去,是她方才说那话真的太伤人了,”雷玉竹说着,居然抬手拭擦起了眼角,“若不是为了等我爹,我也不会勉强待在你的杜鹃阁里。我说要回雷府去,你又不让,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也不知道哪里开罪了你家这位夫人,她为何总是这样针对我呢?”
“你没有得罪蒲心,蒲心也无意为难于你,只是你们俩分属不同性格,脾性有些不和罢了。我知道她方才说的那些话有些不对,我也知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我,所以回去之后,我会好好跟她聊一聊,让她以后别再那样说了,你说好吗?”江应谋微笑着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你?”雷玉竹脸色微微变了。
“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所有人都误会你对我存有别心,但我很清楚无论从前还是眼下,你都只是将我当成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兄长,根本没有他们说的那些无聊的事情,对不对?”
“我……”
“不必解释,我明白,毕竟咱们也算老友了。玉竹你想嫁的男人不是我这样的,应该是像晋寒那样的,高大,强壮,又武功盖世,能好好地保护玉竹你和师傅的。”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雷玉竹抬起双眸,眉心凝着焦急道,“我对晋寒那样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兴趣,我所喜欢的是像应谋哥你这样的,学富五车,聪明睿智,又温柔体贴的,不是晋寒那种莽夫!”
江应谋淡淡一笑:“晋寒没你说的那么莽,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既然你心里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哪一种男人,那么就不要再耽搁了,师傅盼着你成婚已经盼了很久了。我相信像我这样的男人世间还有很多很多,只要你留意一下,就一定能与他遇上。”
雷玉竹眼中噙着点点希望,目光深情地望向他:“其实,我已经与他遇上了……而且很多年前就已经遇上了……”
“那他成婚了吗?”
“他……”
“没有成婚的话,那就赶紧,倘若已经成婚了的话,那就放弃吧!”
“放弃?”雷玉竹眼中闪过一丝酸涩,“你是叫我放弃吗?”
“你不打算放弃吗?你是打算去破坏别人的婚姻,来成全自己的幸福?”
“那个人他未必知道自己的心意,”雷玉竹急切地辩驳道,“他与他的妻子之间或许并非情爱,而只是互相照顾互相同情罢了。这样的感情是不能长久的,你说我又怎么能放弃呢?”
“你如何知道他与他妻子之间只是互相照顾互相同情?你猜的,还是亲眼目睹的?玉竹,不要把自己困在自己的猜想和瞎想中,那样只会让你越陷越深,而且还触不到最真实的东西。倘若你真的恋上了一位有妇之夫,那么我必须得劝你及早抽身,不要再作无谓的妄想了。我生平最讨厌的其实就是那种拆散别人姻缘而来成全自己幸福的人,我希望你不会成为我讨厌的人。”
“应谋哥……”
“好了,扯远了,回去吧!”
“应谋哥!”雷玉竹转身叫住了正准备离去的江应谋,眼眶湿润地问道,“我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他到底喜欢他妻子哪一点,你能告诉我吗?”
江应谋停顿了片刻,缓缓转过身来,摇头道:“不能。”
“为什么?因为想不出来吗?”
“我不是他,我又怎能替他回答?不过,倘若我是他的话,我会告诉你,我不喜欢向你解释我到底喜欢我妻子哪一点,因为这与你无关,这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无权过问,也无权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