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手捧一只托盘,跨步走了进来。宋冬有些奇怪,在那只托盘上放着碗里打量了几眼,问道:“四少夫人,您让人拿这碗汤进来干什么?”
无畏道:“这不是汤,不能喝的,这是显影水。”
宋冬颦眉道:“显影水?”
无畏没回答,朝桑榆点了点头。桑榆捧着那碗显影水走到了长桌边,刚刚放下,宋冬又问了:“这是要做什么?这些可是证物,不能被破坏的。”
“宋邢差请放心,桑榆绝对不会毁坏任何一件证物,她只是要用那显影水刷一刷每张证物的右下角而已。”无畏蔑笑道。
“刷右下角干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桑榆,动手!”
说话间,桑榆已将方才那张图纸和那两封信反面铺好了,然后用一只小毛刷沾了些显影水,轻轻地在每一张纸的反面右下角刷了那么几下,稍微停顿了一小会儿后,被刷过的地方渐渐有了笔迹,好像是一排字。
在场的人都十分惊讶,宋冬也一样。宋冬几步走上前去,弯腰仔细辨认了一番,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江应景有些按捺不住了,起身问道:“宋邢差,那上面都写了些什么啊?”
宋冬不但脸色僵,连人都僵在了那儿,半天都没回江应景的话。无畏嘴角一勾,勾起半抹冷笑,开口吩咐道:“桑榆,把上面的字念给大家听!”
桑榆用眼角扫了扫一脸尴尬的宋冬,大声念道:“五月初七,笨蛋宋冬上门搜阁,蠢猪江应景自以为是。”
“什么东西?”
桑榆这一念,整个厅都哗然了,连最聪明的江公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问无畏道:“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纸背后有隐藏的字?”
无畏掩嘴就是一通好笑,笑得这些男人个个都有点毛骨悚然了。笑了个痛快后,她才稍微缓了一口气,解释道:“其实呢,这些字是我让桑榆写上去的。”
“什么?”又一阵哗然,但江家这几爷子脸上的表情已经各不相同了。江彻江行依旧是诧异万分,江应景却脸色尽失,面如猪肝色,江应谋则松开了一直紧皱的眉头,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因为他和宋冬一样,已经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说得我们越来越糊涂了啊!”江行很不解地问道。
“好吧,”无畏双手一合,清脆地拍了个巴掌,“那就由我来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其实,这个匣子一被放到我卧房里我就知道了,我没拿出来,也没大惊小怪,是因为我想看看宋邢差会不会真的来搜阁。呵呵,没想到啊,宋邢差还真的来了。”
“你的意思是,真是别人把这匣子放进你卧房的?”江彻问。
“对,是另外有人把这匣子放在我卧房的,那个人就是我妹妹林秋心。”
“怎么会……”
“事实如此。其实我早就知道这府里有人在盘算着对付我的主意了,所以昨天傍晚,我故意和桑榆一同离开了卧房,使卧房空无一人,然后我便躲在暗处,亲眼看见秋心捧着这个匣子进了我的卧房,出来时,她手里已经没有匣子了。”
“她可是你亲妹妹啊,她为何要这样做?”江行接着问道。
无畏苦笑了笑,摇头道:“其实我们姐妹俩的感情早已名存实亡了,她会帮别人栽赃我,我一点都不奇怪。”
“那你知道她是帮谁栽赃你的吗?”
无畏的目光抬起,阴冷且幽长地看向了江应景:“我想,纸背后那句话已经说明一切了。”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江应景身上,这男人瞬间就慌了,一慌就开始有点暴跳如雷了。他一脚踹翻了跟前的茶桌,气势汹汹地朝无畏走去,江应谋忙抢先一步挡在了无畏的跟前,冷色道:“三哥,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杀人灭口吗?”
“老四,你是不是也相信她?”江应景手指着无畏,厉声质问江应谋道,“你是不是也要跟她一起疯?这女人疯了,她真的疯了,她居然串通她妹妹一块儿来栽赃陷害我,这么低劣的伎俩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们,你们这些人都看不出来这是她耍的鬼心眼吗?”
“蒲心,”江彻面色严肃道,“你说是应景指使秋心栽赃你的,你可有凭证?”
“江尘!”无畏唤道。
一旁的江尘上前了几步,拱手向江彻说道:“大人,小的亲眼看见三公子身边的江略将那只匣子交到秋心手里的,就在我们杜鹃阁的那座小竹楼上。另外,小的也亲眼看见秋心于昨晚深夜在西边的绿萝藤那儿与三公子见面……”
“那都是你们串通好的!”江应景怒目激动道。
“那宋邢差呢?”江尘冷冷地瞥了江应景一眼,“你昨夜约宋邢差在马六娘的酒馆见面,你们在隔间里说了些什么小的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另外,送去高轩王那儿的那封信告密信也是您找人写的,还是由您身边的江略亲自送去的,小的说得没错吧?”
“你……”一下子被抖落出了这么多证据,江应景完全没法应付了,只能气了个目瞪口呆,手指颤抖。
江彻仿佛已从江应景那过激的反应里看出些什么来了,大手往扶手上重重一拍,怒喝道:“来人,给我把江略拖进来,他要不说实话,照死里打!”
那江略本就在厅外候着,一直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呢,刚听见江尘提自己名字时,他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扭身想逃,却被江坎捉了回来,拖到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