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什么邪物在作祟,是有人捣鬼,”辛多儿略略松了一口气后,又怒而骂之,“那华姬夫人原是这般歹毒心肠之人,我还以为她只是娇气做作呢!方才若是姐姐被那蛇咬上了一口,只怕连肚腹中的这个都保不住,实在是太阴毒了!”
“我告诉你们两个,是让你们日后遇见她时多多提防,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行了,宴席就要开始了,咱们赶紧回去吧!”她道。
“恶妇人,终有恶报的!”
金玉殿上,君臣欢聚,觥筹交错之间侃侃而谈,甚至融洽和睦。那位华姬夫人,也就是郑梧子也在,坐于稽昌左侧,时不时地拿眼瞟着她与辛可儿姐妹那边,每一瞟,眼眸里总带着一丝阴阴的感觉,像是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了。
少倾,宫婢们捧上一道汤羹,雪白浓香,面上撒着几条碧绿的芫荽,甚是漂亮。辛多儿垂眸打量了一眼,好奇地问:“此汤甚美,香气又浓郁,不知是什么烹制的?”
稽昌右侧的咏姬夫人,也就是郑华阴正要开口回答,左侧的郑梧子却像是按捺不住似的抢先开了口:“罗少夫人,你竟没瞧出来吗?这汤用料极其讲究,世间少有,也非得王上那百珍园中才能寻出一二。此汤有个十分好听的名字,叫雪龙汤,只因为它汤色雪白,又是用王上百珍园中所饲养的小龙炖制,所以才有此名。”
“小龙?”辛多儿顿时毛骨悚然,脑海里不由地闪过了刚才在神楼里看见的那些不断蠕动的小蛇,惊恐不已,抬手就将那一碗雪白的羹汤推开了,然后伏在罗拔的怀里瑟瑟发抖。
只听见哐当一声,汤碗砸碎在地上,雪白的汤和嫩嫩的肉全都撒在了名贵华丽的花毯上,那一节一节带着脊椎骨的肉就那么赫然地出现在眼前,让辛可儿也吓得不轻,扭脸作呕了起来。
蛇向来被称之为小龙,所以当郑梧子一说此汤是用小龙所烹制,这辛家姐妹二人便瞬间恶心了起来,也顾不得这儿是金玉殿上,吓得是仪态全无。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扭脸冲那满脸窃笑的郑梧子瞪了一眼,一计不成便再生一计,可真行啊!
“没事儿的,只是蛇汤而已,”晋寒忙安慰辛可儿道,“它再厉害,也都已经被煮成汤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不信,我一会儿吃给你看……”
“别别别!太恶心了!”辛可儿掩鼻摆手道,“看看都叫我全身发麻,你还吃给我看,我哪儿受得了?这东西……这东西我实在无福消受,赶紧撤下去吧!”
“那可有些暴殄天物了呀!”郑梧子带着阴阴的笑容插话道,“晋少夫人身怀六甲,最该用这样的珍品补一补,将来生出来的孩儿才强壮有力,你竟不肯享用,实在是有些糟蹋了王上百珍园里的那些小龙了。”
郑梧子不开这个腔倒也没什么,这女人一说话,立马提醒了原本处于惶恐和恶心中的辛可儿。辛可儿瞬间联想到之前在百草神楼里的遭遇,很容易就明白了这道所谓的雪龙汤怕就是这歹毒的女人故意让人送上来的,目的就是想恶心死她们姐妹二人不偿命!
顿时,辛可儿心火孕火一并冲上了脑门顶,抬眸便反讽道:“夫人既然觉得此汤如此甘美滋养,夫人就自个好好多喝上几碗,也好像咏姬夫人那般为王上怀上一胎两胎,那此汤的功劳便真大了!”
郑梧子听得十分不爽,斜目瞪道:“你这话是在讥讽本夫人没有为王上怀上王子吗?晋少夫人你是不是太张狂了?这种事也是你非议得了的?”
辛可儿正想反驳,对面坐中一位中年夫人先接了话:“对呀,晋少夫人,那种事儿是你能随口胡说的吗?怀孕是要讲究缘分的,华姬夫人只是缘分未到,若到了,一对两对那自然不在话下。况且,夫人是一片好心,你怎能如此不敬呢?实在是有负王上和夫人的好意了!”
辛可儿甩目过去,眼中愠色更浓了一层,这说话的妇人是御礼司掌司的夫人,也是从戈国嫁过来的,从前在戈国时,这妇人的娘家与辛家有些过节,所以在这节骨眼儿下,这妇人才不失时机地出来挑拨。
辛可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呛声回去时,心口又一阵闷堵,扭头回去直作呕。就坐在辛可儿邻桌的她忙替辛可儿顺了顺背,小声道:“你与她们气什么?只管好好坐着,我去收拾!”
“江夫人,你俩在那儿嘀咕什么呢?”郑梧子高声问道,“王上跟前窃窃私语,你俩也太不把金玉殿当王上的地方了吧?”
她收手起身,目光冷冷地看向郑梧子道:“我方才对晋少夫人说,让她放宽心,那碗雪龙汤我替她喝了,正好,我就好这一口呢!我想王上今日特备下这道雪龙汤,会不会就是为我准备的呢?那我真得好好谢一谢王上了!来,诸位夫人,华姬夫人说了,此汤甚是滋补,诸位夫人可千万不要错过品尝此美味的好机会,我与你们同饮,如何?”
哟?有戏看了!江公子右眉梢轻轻一挑,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什么戏?且看看在座诸位夫人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
那是蛇汤啊,蛇汤啊,诸位!十个之中至少有七个都有心理障碍的,都不敢喝的。或有男人可以硬着头皮将汤饮下,但那些千娇万贵的贵妇人们可就不行了,平日所食皆是精心备制,样样美味,今日忽地让她们饮这蛇汤,哪一个不毛骨悚然恶心想吐的?所以,个个都面面相觑,不敢捧碗。
“怎么了?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