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时,你什么意思?”顾繁朵压低声音,再次侧眸打量脑袋靠着她肩窝,清浅呼吸,眉头蹙起的男人。
“沐浴露不好闻。换回之前那种,好不好?”薄唇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耳朵。
顾繁朵腾地面如火烧,又扫了眼面壁思过的沈忱,小小声地,“寒子时,你不要这样。”
“顾繁朵,如果今天一身血污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是我……”
“寒子时,你闭嘴!”顾繁朵脑海倏然浮现刚刚冲进去看到的枕在血污里的顾慕丞,一副没有呼吸,没有灵魂的模样。她全身都开始瑟瑟发颤,全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大声怒斥这个乌鸦嘴男!
“丫丫的,低调点秀恩爱会死啊!”
沈忱原地转了一圈,那张向来fēng_liú俊俏的小脸蛋此刻狰狞扭曲。
梁时时接到沈忱的电话,立马丢下正在拍摄的代言广告,急急赶了过来。
她焦急地步出电梯,迎面见到的便是沈忱佝偻着腰,气急败坏地对阵寒子时夫妇的画面。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要关心的。
“沈忱,顾慕丞怎么样了?”
梁时时急切的发问像是给了沈忱一记闷拳,令他脸上的怒红倏然褪去,苍白如纸,翕动着嘴唇,“慕丞正在做开颅手术。”
梁时时悚然一惊,无力地跌坐进沙发里,低着头,两侧长发遮住脸,令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良久,她才发出幽灵一样的声音,“如果手术失败,顾慕丞是不是会……你们联系上秦灵珑了吗?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是我打听到了秦灵珑飞往美国的航班,告诉了顾慕丞。我……我狠狠地骂了他一顿。然后,然后,他就冲出了家门……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刺激他,他也许就不会去追秦灵珑,也就不会出车祸了。
我是凶手。”
一颗泪啪地砸到地砖上……
这是顾繁朵第一次看到梁时时在演戏之外的泪水,就像她第一次看到从来妆容艳丽干净无可挑剔的梁时时,她的耳侧竟有一枚疑似草.莓的痕迹!
顾繁朵心惊肉跳地收回目光,默默掏出手机……尽管以她们目前的紧张关系,她发短信给梁时时是不合时宜的。但,她觉得自己既然看见的,还是提醒她一下,比较好。
包包里的手机不停振动,发出沉闷的声响,梁时时怕是经纪人的电话,吸了吸鼻子,掏出来一看,竟然是……
【你的下巴以下的位置……我想你需要去洗手间一趟。】
梁时时飞快低头,脸颊泛红,眼神闪躲起来,抓着包包,就背对着三人阔步离开,差点和抱着毛巾被从电梯里走出的柳特助撞了个满怀!
顾繁朵注意到柳特助和其他两名男士都没有发现梁时时的异样,暗暗松了一口气。
“太太,您要的毛巾被。”
“……”
顾繁朵发觉柳特助今天把“太太”这两个字喊的格外铿锵有力,跟喝了一整箱的红牛似的。果然啊,寒子时才是他的亲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