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冷漠寡言呢?为什么每次都和她抢话?
还有,这些孩子怎么回事?
好歹他们抬着的也是个四岁的女娃娃,不是猫不是狗,难道当她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不会反抗,不会向旁人告状么?
究竟是太聪明还是太蠢?
“放我下来!我要下来!”无双不喜欢被忽略,鼓着脸喊叫起来,连声表达不满。
杨家三兄弟恍若未闻,专心致志地抬着小表妹跑得欢。
沿途回廊里偶有丫鬟仆妇经过,皆笑着与三位小少爷打招呼避让。
“救我呀!我要下来!”无双迫不及待地向她们求救,“谁放我下来有重赏!”
不想根本没人理她,或者说,没人把她的求援当真。
无双甚至还听到两个婆子在男孩子跑过去后笑着聊天。
一个道:“人家都盼着生男娃,就咱们总督府盼女娃都盼出魔障来,好容易家里来个表姑娘,看把孙少爷们高兴的,连路都舍不得让妹妹走,表妹都疼成这般,换了亲妹妹还不得宠上天去。”
另一个则道:“说起来也挺奇怪,姑奶奶嫁去上京侯府里后专生姑娘,咱们大奶奶就专生儿子。一个想要儿子要不到,一个盼姑娘盼不到,如果两人能中和一下,岂不皆大欢喜。”
先头说话的又接道:“我看是风水问题吧。你看见姑奶奶那个大肚子没?说不定她这次要在总督府生产了,到时候也许就是个男孩……”
因为跑得远了,后面的话无双便没听到。
不过,要是能借那位婆子吉言,娘真的生个弟弟就好了。
倒不是无双觉得弟弟比妹妹金贵,她也是女孩子,自不会看不起同性。但父亲有爵位在身,必得男孩儿来继承。因为没有儿子,前世今生生出多少事来。要想今后不再旧事重演,最好的办法还是赶快生出继承人来。
想完心事,无双回过神来,继续卖力喊叫求助:“爹,娘,姐姐,救我啊!”顿了顿,心里有点委屈,又不自禁念叨,“楚曜,救命啊!”
“楚曜是什么鬼?”杨天狄道。
“谁是楚曜?”杨天戈也沉声问,稚嫩的嗓音与阴郁的腔调搭配在一起,显得十分怪异。
“唔,朋友家的哥哥。”无双被抬着,身不由已,不得不低头,只能乖乖回答,“他可疼我了,你们再不放下我,他会揍你们的。”
“别人家的哥哥有什么好,都是狼子野心的坏东西。”杨天戈声音又沉几分,义正言辞道,“只有自己家哥哥才真的疼你,对你好。妹妹要记住,以后只听我们话,有事就找我们帮忙,别人家的哥哥不要理,免得不知不觉送羊入虎口。”
无双眨眨眼,他的话听起来似乎格外有道理,竟然让她无法反驳。
只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无双已被三位表哥抬进一间屋里。
他们架高她放进一张圈椅里。
无双一坐下,便觉得屁股下面软绵绵的,回神低头看,椅子里铺着波斯织花长毛毯,靠背处还垫着织金洋红引枕。
“妹妹坐的舒服吗?”杨天狄问她。
无双点点头。
只是张椅子,却铺垫出高床软枕的架势来,能不舒服吗?
看来三位表哥行为虽然有点古怪,但疼爱妹妹的心倒是半点不假。
无双瞬间心软下来。
“舒服就好,以后凡是妹妹坐的地方都这么铺着。”杨天戈认真地吩咐丫鬟,“要是妹妹说硌说硬,就打你板子。”
无双心道:这可真是把她捧在手心里怕吹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架势,不宠到无法无天不罢休的架势。不过,她还是要回家的!
几名绿衣丫鬟鱼贯而入,有的手上捧着矮脚条桌,有的手上捧着托盘。
她们来到无双身前,依序在交椅上安置好条桌,再将托盘上的吃食放下。
“妹妹吃。”杨天狄笑着邀请无双用点心。
龙泉青瓷三拼盘里摆着定胜糕、生煎包和灌汤虾球。
绯红色的定胜糕由糯米做皮,里面填着红豆沙馅料,入口软软甜甜,还带有丝丝桂花香气。
生煎包个头小小,米白的面皮上撒着芝麻与葱花,光是外形已惹人垂涎。锅底焦香松脆,咬一口满口生香。
灌汤虾球选新鲜大虾肉磨碎成泥,混以栗粉搓丸,内里注入山鸡、火腿、菌菇熬制的上汤,入油炸至色呈金黄,外脆里嫩,入口滋味咸鲜。
无双每样尝一口,都好吃得让她笑到见牙不见眼。
“妹妹喜欢吃!”杨天狄已懂得察言观色,见状高兴地跳起来。
“我们杭州还有许多美食。”杨天戈比双胞胎弟弟淡定得多,不动声色地向无双介绍道,“西湖醋鱼、东坡肉、龙井虾仁和蜜汁火方都是举国闻名的菜肴,改日我们带妹妹去吃。”
“还有西湖泛舟,品尝新摘的鲜莲藕。”杨天狄插嘴道。
无双点头表示对表哥们安排的行程很满意。
杨天狄又急吼吼问:“那妹妹是不是就不走了?”
几样好吃的就想把她收买,无双眯起眼睛,用非常小孩子的口吻答非所问道:“要让陆先生都学起来,将来回到上京也可以做给双双吃,喔,不是,是教给双双和姐姐们做。”
“陆先生又是谁?”杨天狄急躁道,“不是说了别人家的男子都不安好心吗?”
“可是,陆先生是女人啊。”无双左手捏着生煎包,右手捧着定胜糕,嚼完嘴里的灌汤虾球才继续道,“她是教我们厨艺的先生。”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