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担心孩子天性认生,便站起身来,在室内缓缓踱步,语气变得极为温柔:“你这个小美人儿,叫什么名字?”
裴羽笑道:“叫瑾瑜。”
“嗯,瑾瑜。”皇后笑若春日暖阳,“人好看,名字也好听。”
瑾瑜放松下来,小脑瓜动了动,大眼睛里的茫然消散,只剩了平时的澄澈纯真。
皇后笑意更浓,“瑾瑜,你可要快些长大啊。长大之后,去宫里找我玩儿。”
木香奉上茶点,裴羽亲自斟茶,“公主满月酒的时候,臣妾也没能前去。听说公主与皇后娘娘样貌酷似,那必然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皇后就笑,“与我很像是真的,好不好看的谁知道。我只瞧着你们母女好看——看来看去,最喜欢像你这样容貌的女子。”
“皇后娘娘谬赞了。”裴羽笑起来,“我一个女子,都瞧着皇后娘娘是出奇的貌美,这一点可是您无从否认的。”
“各花入各眼罢了。”皇后笑道,“说起来,孩子样貌随谁的事儿,真是说不准。像你们瑾瑜、我们晗嫣,都是随了母亲,云斐和长公主的儿子,则都是随了父亲。有些人家就不是这样,要么正相反,要么就是眉眼随父亲、嘴和鼻子随母亲这样的。”
“是呢。”裴羽笑道,“像臣妾,便是眼睛随了家父,鼻子、嘴和脸型随了家母。”
“嗯,跟我一样呢。”皇后轻轻地笑着,“我大伯母——就是江夫人,她跟我说过,像你我这样的人是有福气,会长。”语毕,就见瑾瑜张开小嘴儿打了个呵欠,她愉悦地笑出声来,“怎么啦?被我们絮叨得打瞌睡了?”
“特别贪睡。”裴羽笑着走到皇后近前,“一整日差不多要睡十来个时辰,这几天醒着的时候略多了一点儿。”
“都是这样。”皇后停下脚步,“云斐和晗嫣也是这样。现在算是最省心的时候,等他们精气神好了,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但长大一些更可爱。”
“嗯!这倒是。”皇后抬手轻抚着瑾瑜的小脸儿,继而轻轻摩挲着孩子的下巴。
瑾瑜因为觉得有点儿痒,不自主地抿嘴,唇角上扬成笑容的弧度,小脑瓜也随着动了动。
“笑了,笑了呢。”皇后欣喜不已,“嗳,我今日真是走运啊,没多想就来了,来了就正赶上你们母女两个都醒着。”随后念及自己称病的事情,解释道,“我先前说不舒坦,是找个由头躲清闲,相熟的你们这几个人,不是生孩子,就是在家带孩子,不相熟的也不需见。”
“都知道您最喜欢清静。”裴羽道,“臣妾就不行,平日里惯于迎来送往的。”
皇后就笑,“我那是孤僻,不好,还是要热热闹闹的过日子。”
“皇后娘娘喝杯茶吧?”裴羽道,“抱了瑾瑜这么久,累了吧?”
“不累。”皇后摇头,“高兴还来不及呢,让我多抱会儿。”
裴羽见皇后的语气诚挚,便没再客套。
皇后便问起瑾瑜平日的小事,例如夜间醒几次,平时爱不爱哭,有没有过发脾气哭个不停的时候。
说起这些,怎么样的女子都是一样,有着说不完的话。
过了一阵子,瑾瑜自顾自地睡着了。
皇后这才将襁褓交给吴妈妈,看看天色,“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宫,再晚的话,太后定是不依的。等来年天气暖和了,一定要带着瑾瑜进宫去玩儿。”
裴羽称是,送到门口,被皇后拦下,“快回去歇着。这时候着凉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又吩咐芳菲,“服侍着萧夫人歇息。”自己则转出去,到厅堂披上斗篷,径自离开。
两女子说话期间,萧错一直在外院书房与幕僚商议事情,皇后离开时,他去送了送,随即回到房里,先问裴羽:“累不累?”
“不累。”裴羽这会儿已经上了床,倚着床头与他说话,“皇后教了我很多照顾孩子的经验——别人虽说都是过来人,但总有想不周全的地方,皇后却是正带着一双儿女。”
“那就好。”萧错走到床前,敛目瞧着瑾瑜,“我们阿瑾也没见多少人,长得好看的名声却传出去了。”
“是么?”裴羽想了想,“那不算是好事吧?”
萧错道:“也不是坏事。我的阿瑾,本就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