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躲着。
我要是强制性的不让章旭出现,还不知道我妈妈能闹成什么样子,我真是有些怕她。
医生说,很多患者会在检查出肿瘤之后,出现情绪反常,甚至性情大变的情况。请家属体谅。我是想体谅来着,可是面对这样乱点鸳鸯谱的妈妈,我实在体谅无能。
暑假的后半程,基本上就是在跟我妈妈的斗智斗勇中结束。
说实话,开学的时候,我是真的松了口气,总算是有借口能躲避我妈妈了。放假的时候,我要是躲着不去。她就会跟身边的医务人员说我这个女儿不孝顺,她得了这么重的病,都不来看她等等。我总还是要脸的,每次去被医生护士语重心长的教育,真是无地自容。
对付爸爸,我妈妈早已经有了经验。张嘴闭嘴就是要闹到我父亲单位去。
从年轻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捏人七寸,简直不能在厉害。只是我父亲现如今的地位,早已经不是当年初出茅庐需要家族安稳来提供向上爬底气的公务员,所以他根本不怕。
闹不上大的,就闹小的。
我真是让妈妈折腾的精疲力尽。
好容易开学。真是谢天谢地。
新的学期,我成为了一名真正的‘班主任’。为什么说是真正的,因为我资历浅,进了学校之后就一直是代课老师,之前带过的(8)班,那也是在实在无人接手的时候,给到我手里的。只带了初三一年。与其说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不如说是我顺水推舟熬过来的学生。
这一次不同了。
我带的是初一的班,正儿八经的带三年,完完全全就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成就感显然是不同的。
新学期,学校里有了些变化,最大的新闻无疑就是季婕调职进入教育厅工作,虽然还是跟我们是同行,可是人家现在是管理阶层,说白了其实比我们这些一线上的代课老师,要高级很多。
身边很多同事都嘀咕,说季婕不过是拿我们学校作跳板。来了才不过一个学期,带了最好的班,中考成绩不错,这下子有了资历,进入教育厅理所当然。
这样的事情这几年时常发生。
毕竟现在国家各方面都把控的很严格,想要如从前那样空降进机关,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到学校里来先呆一段时间,熬出资历平步青云的人很多。
我对季婕的做法很理解,季家那样的人家,怎么可能看着女儿永远做一个初中老师。
回家吃饭的时候,三婶直接在饭桌上就问了这个事情,叶飞弛常驻部队,所以我每次回家吃饭,就成了一次家族的聚餐,三叔三婶都会来的。
三婶的观点呢,“我瞧着要不也让你爸爸给你找找人调调工作。他季家能找的人,咱们怎么就找不成了?”
我父亲还有三叔没表态,都看着我。
我抿抿唇,“还是在等等吧,让我教完这一届再说,爬得太快不能服众不说,自己也会看不清楚自己。”
我也不是那种特别清高的人,说是有钱挣有关系可以用,我偏偏不,就要当一个穷酸的教书匠,能往上走,我当然是愿意的。
只不过,我觉得自己的资历还是太浅了些,现在调入机关工作。不是不可以,但是到底工作经验太少,去了能做的事情很局限。以叶家的地位,去了不可能让我再当什么实习生的,必然是要有所工作作为的地方。
积累更多的经验,我底气能更足一点。
二十多岁就当领导,难免飘飘然,单就想想季婕的那个性子,在学校都能惹人无数,去了机关单位,恐怕是个大麻烦。
我不愿冒进。
三叔先是开了口,“嘉嘉说的对,只有自己有本事,那才能立起来。别看别人今天春风得意,到时候还不定怎么摔呢,登高必跌重的道理,要懂!”
三婶不同意,“就是你这个老古板,总想着要从基层干起,人家咱们这一圈的,谁家的孩子现如今不在京城的,就你,非要把飞飞放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轮到嘉嘉,又说这个话。”
“跟你说不清,慈母多败儿,你瞅瞅那些人家的儿子,哪一个能跟咱们飞飞比。”
这话说的三婶闭嘴了。
要说厉害,叶飞弛的确是比那些只知道斗气玩女人的京城纨绔好多了。
三叔没说,叶家到了我这一代,也就剩下叶飞弛这一个独苗苗,要不是想让叶飞弛长成苍天大树,他不会狠这个心肠。
我父亲倒是从头到尾老神在在的并没有多说什么。
等三叔三婶走后,他才问我,“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吗?爸爸可以帮你的。”
我还以为他不打算问了的,没想到他这会儿问,我说,“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那就好。”他其实挺在乎这事情的,还说:“也行,你在教三年,到时候调动过来,直接能当副厅长。”
这官职也太高了。
野心比我三婶可大多了。
我笑起来,“您怎么刚才不说,让三叔三婶莫名拌了那么久的嘴。”
老狐狸一样的父亲,“我少说点,他们就能多疼你些。”
他这个父亲表现的越冷淡,他们人就会孩子越好。这是人的一种心态,所以就算是现如今跟我的关系近了,他也不怎么表现出来。
我只是笑,“爸爸。你这放在现在,叫腹黑。”
叫什么他不关心,只是将我叫到跟前,拿出一份报纸来给我看。
是娱乐版。
头版头条就是彭震跟霍芳菲‘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