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里我是不赞成把孩子太小送出去的,毕竟性格还没有完全的长成,送出去外面,情况要比国内复杂的多,孩子当然能感受到国外自主独立的氛围,但是也极容易学坏的。
往常我知道的小小送去外国,别的没学会先学会吃喝玩乐的学生不在少。
萧齐看着我腼腆的笑,真是怪,明明是个冲动又暴虐的性子,可是有时候他又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的害羞腼腆。
“林老师,我不想离开你,我长这么大,爸爸太忙,妈妈.......她好多年都心情不好,看到我就想到姐姐就会哭,所以我是保姆阿姨带大的。姐夫他们这些哥哥们都对我好,可你跟他们不一样,你让我觉得安稳,我不想走。”
大概真的有血缘关系这一说,我第一次见萧齐的时候,也是心里就觉得亲切。
他也许也是这样的。
只是他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反而对我们之间的这种亲切看的更加的重。我大概了解萧齐的想法,不大的人,就算是平时再怎么是个混世魔王,要一个人去异国他乡总是会心中没底。
再者说,这孩子一直都是孤独的孩子。
经过彭震,我对他们所谓的上流圈子,有了初步的了解,总体来说无论外面看起来是多么的光鲜亮丽,在对待孩子这个方面,都是有缺失的。
有的是真的太忙了,根本抽不出时间来陪着孩子,陪伴对于孩子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还有的就是习惯了上位者的处事方式,比如彭震的父亲,外公,他们都习惯了命令,习惯了掌控别人的命运,所以在面对子女的时候,这种理念就会不断的延伸出来。
萧齐大概是更惨的那一种,他曾经失去一个姐姐。
我第一次见到萧齐母亲的时候,就看出她对萧齐学业的冷淡,并不像一般的母亲那样事事关心。如果真的是那种真的很关心孩子的妈妈,不会让萧齐在(8)班这样的班级里呆了快要三年。
心里酸涩起来,面对这样的孩子,谁能不心软。
我不再说那些伤离别的话,这样的话说出来,只会让萧齐更加的难受。
“你家里打算送你去哪个国家?”
“英国。”
“嗯,不错,那里是世界法制的发源地。而且在教育方面,英国确实有很好的经验。”我尽力让萧齐对未来的生活不那么排斥,我笑着说:“老师当年也很想要出国的,只是家里情况不允许,所以才放弃了。现在你要去帮老师完成梦想,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我跟你说哦,要是去英国的话,你可得做好准备。听说那地方的饭特别不好吃,除了炸鱼跟薯条,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萧齐撇撇嘴,“我去的话,家里应该会给配厨师。”
果然土豪的世界不是我等凡人能理解的。
我故作受打击的模样,“好吧,那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去了吃的不愁,住的。我想着你家里也不会让你露宿街头,有吃有住,怕什么呢。”
“谁说我怕了?”萧齐傲娇起来,“我就是想着我这么帅,去了那里的女孩子都喜欢我可怎么办才好。”
噗!
我没忍住笑出来,这可真是无知无畏的少年啊。
拍拍萧齐的肩,“你该看看《少年维特的烦恼》。”
萧齐对此并不感兴趣,“我最近在看资本论,英文原版的跟我外公房间里中文版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我自惭形秽,原版的《资本论》我都没有看过呢。
不过我没看过可以问啊,“你看过之后,有什么心得体会?”
要知道《资本论》是马克思最著名的著作,对于萧齐这样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来说,是必读的读物。
萧齐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宣泄的点,开始滔滔不绝的跟我说起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少年的角度总是新奇又带着点点的幼稚,我不知道他这些大道理是从哪里得来的,也不想告诉他,也许未来你会明白。生活是由很多细细碎碎处理不完的事情组成的。
这样站在眼光下夸夸其谈的少年时光,该被珍藏才对。
说完萧齐杨扬下巴,“怎么样?刚才那个胖子,他能说出这些来吗?只会读书做题的书呆子!”
原来还在这里等着我呢,可见刚才霍山说的那一番话,对萧齐还是有刺激的。
我给萧齐竖起大拇指,表明他的厉害。
跟萧齐说了不短的时间,就听到走廊里传了急促的高跟鞋声音,步伐快速又平稳,声音也带着急切,“山山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要是碰破了一点皮,我饶不了你们!”
这话说的挺有些霸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霍芳菲。
萧齐比我还快速的认出她来,张口就是:“这不是五叔的未婚妻吗?”
这孩子也真是怪的很,叫季贺同姐夫,叫彭震五叔,但论长相来说,彭震可比季贺同看着年轻,大概是因为彭震身上还有年轻人的英气,而季贺同早已经将自己打磨成了情绪不外露的圆石,这样的人看起来稳重很多,但是也显得年纪大。
不过他口中的‘未婚妻’三个字倒是提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