钳住她手腕的人力气奇大,踩着奇踪诡步,连跳带跃,一个眨眼已从混战的人群中掠出数丈之远。秦慢跌跌撞撞两眼直发昏,待手腕一松刚站稳平地,突地脚下一空,一阵天旋地转人一头栽了下去。
才“哎呀”叫在嘴边,秦慢屁股已着了地,目测不出一人左右的高度,连个残废都摔不成。自觉小题大做的她讪讪揉揉了脊椎骨,看看昏昏暗暗的左右,又抬头看看半明半暗的“天顶”。略一沉思后她索性盘腿坐在了原地,地上不凉,甚至有点软,可能铺了毯子。
坐了一会儿她就昏昏欲睡,半睁半闭间,突然头一抬看向某个方向,盯了一会慢慢道:“这位朋友,既然抓了我来,何不现身呢?”
那人的似乎有些诧异,破锣般刺耳的声音沙沙响起:“你不害怕?”
“我很害怕……”她叹气,“可是不论我怕不怕,你真想杀我,我总是要死的。”
那人沉默,一会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这种话如果是雍阙对我说,我可能还会相信,但是从你的口中说出,就要大打折扣了。”她淡淡道。
秦慢在光线差的环境之中视力几乎与瞎差不多,她静静地坐在原地,只听得那边呼吸重了两分,又是一阵不知多久的沉默,那人的语气已不复方才的平稳笃定:“你知道我是谁?”
“此时想必不仅是我知道,连你的顶头上司雍督主应该也知道了,毕竟他也是个聪明人。”秦慢微微一笑,“你现在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时候知道你暴露了身份?其实从我们进入山寨中的地道到现在发生的一切,种种看似不可思议,非常人所能为之。但是仔细一想,如果我们之中一直有一个人把我们向‘玄之又玄“的方向引导,那么所谓的不可思议就都有了解释。”
她悠悠地从怀中摸出先前藏的半块红豆饼:“我原先以为那个人是霍安,毕竟发现歌声和看到鬼影的第一人都是他。直到……”
“直到什么?”那人忍不住问道。
秦慢咬下一块红豆饼,慢慢咀嚼吞咽下去后才仿佛有力气继续说道:“直到你在殿前广场之上故意惊呼引起其他锦衣卫乱了步伐,踩到了机关从而引得地陷天坑。”
她声气不足,说起来话总是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让人十分着急,可对方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露出了破绽,他自以为自己潜藏得天衣无缝,连雍阙那个目光如炬的厂公都未能识破于他,想至此他禁不住连连冷笑“你以为这些能说服我?你到底是谁!是不是那边派来的人!”
他话中杀意毕现,想是今日秦慢怕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活着走出这座地宫了。
那边派来的人?秦慢思考着将半个红豆饼细嚼慢咽地吃完,摸摸仍旧空荡荡的肚皮:“诚然,这一点完全不足以使我对你的怀疑成立。你还记得在过荷花桥时我与伍竟因为鳛鳛鱼发生了矛盾吗?原先的逯存对我并不能称得上友善,甚至因为我的来历不明对我敌意甚浓。而那时的你竟然按住了伍竟的肩头,让他不与我为难。这就很奇怪了不是吗?除了你不想耽误行程,尽快进入到这座正殿时我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
她赧颜一笑:“毕竟我没生得倾国倾城,叫你一见钟情是吧……”
“你……”明明他死刀俎,她为鱼肉,可他此刻竟是被这块“鱼肉”堵得哑口无言!
这个人是必须要死的!一个雍阙已是个大麻烦,再添上一个心会如电的秦慢,莫到最后反被他们翻了盘!
秦慢岂不知自己的处境,她苦笑:“我既被你抓来也没奢求活着出去,只求给我个明白,你到底为何处心积虑带我们来此处,又为何独独将我抓来?”
隐藏在暗处的人却是不言,半晌只听他冷冷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想边套我的话边等雍阙来救你?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被看穿了啊……秦慢有点惋惜,如果真是换做霍安,一定没这个反应得快。
此人武艺不在真正的逯存之下,便是在之下取秦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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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障眼法一旦看出其中的秘钥,雍阙只三言两语,众人只觉霍然开朗,按其腾挪走位不消片刻,只听声声清脆的破碎之声,那些扑上前来的怪影陡然消失不见。
霍安趁机腾出手来摸出火石擦亮,只见一地狼藉的正殿之内躺着不过寥寥几具尸体,其中就有尸首分离的王喜,死状与地道里的尚荣一般模样。可也就这些人罢了,哪有方才那么大的阵仗?!
他记着雍阙那声找,想必是秦慢遭了人黑手,果然四下一看那个唯唯诺诺的身影消失不见,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
“逯哥呢?”几个锦衣卫不禁为之色变,担心他为了护秦慢一道被对方所劫。秦慢是女子,或许还有升级,而逯存……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霍安不禁看向雍阙,果见其面色不虞,他稍一犹豫,看看诸人忙着找寻那两人下落,呵着腰跟到雍阙边上小声道:“督主……奴才有个事儿想与您通报。”
雍阙正打量殿中各个角落,此地格局想必并非眼前这般格局大小,定是在某处藏了密室,否则不可能那么快的时间内带着秦慢消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思索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嘴上漫不经心道:“说。”
“奴才怀疑那个……秦姑娘与此间主人大有干系。”
霍安可谓是不鸣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