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三年的相处中,已经十分默契。一个人说上一句,另一个人已知下一句。
封硝翻看着检验报告,却是一头雾水,“什么意思?没有血缘关系?”却是一下子明白过来,“你用我的……”
“对,你那个所谓的哥哥已经死了,我也不太方便取老爷子的毛发,所以就走了个捷径。”段凉用封硝的毛发和孩子的毛发拿去进行检测,得出了两者毫无亲缘关系的结论。
dna检测完全没有契和度,无亲缘关系……在封硝进入封家之前,曾严格进行了血缘鉴定。他千真万确是封家的人。
但孩子跟他没有亲缘关系,由此推断,孩子不是封毅的种。
“怪不得……”封硝嘴角逸出一丝冷笑。怪不得老爷子拼死拼活,都要把他这根封家仅存的独苗给找回来。他狠狠杵灭烟头,长腿交叠靠在沙发上,眸色幽暗深郁。
段凉看了看房门,换了个沙发坐下,离封硝近了不少,“封先生……我有个大胆的假设……”他又换了位置,直接坐到封硝身边,低低讲了自己的想法。
封硝的眸色变幻了好几种情绪,十分震惊,“可能吗?”
“你想,封毅出事后,封老夫人在哪里?你到这个家后,见过她吗?”段凉若有所思,苦于现在没有证据,“我觉得于德培一定是掌握了这方面的线索,才让老爷子处处忌惮。否则怎么可能大儿子的未婚妻,让小儿子接手?”
封硝棱角分明的眉宇间只剩下讥诮,笑着,却冷,“要真是这样,我得先送份大礼给于德培。”
段凉不禁哑然失笑,“你刚才就想送这份大礼了吧。”
封硝扬眉,桀骜得很,“于念念和王成刚太闲了。”
“您要给封太太报仇,可以直说。”段凉的笑容更深。
“嗯?”封硝偏着一张傲娇脸,精致五官少见的有了表情,“给你个机会重说。”
段凉觉得这样的封先生越来越有人味儿了,举手投降,“好好,您是要给靳太太报仇。”放下手,话锋也随之转过去,“您准备什么时候让遇小姐知道您就是靳医生?”
“那个小笨猪……”封硝揉了揉眉心,“我就看她什么时候能自己发现。”
“封先生,你给遇小姐制造了太多烟雾弹。”段凉灭掉手中的烟,笑着站起身往门边走,“我干活去,给靳太太报仇。”
封硝叫住了他,“你的律所准备得怎样了?”
“这个……”段凉很不想谈关于律所的话题,“我先去办事,封先生。”
“回来!”封硝也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扔了一个文件包过去,“我就知道你!等这边的事忙完,你还能跟着我做什么?”
段凉从文件包里抽出一叠叠资料,十分为难,“封先生……其实,你当医生也需要生活助理,是不是?”
“我养不起,”封硝修长的指尖敲敲桌子,“我只是一个普通医生,要养老婆,还要养孩子……”
“我不要你养,还能往家拿钱。”这基情四射的劲儿,段凉把自己给逗乐了,“靳医生,你至少还得收留我两年。”
“滚!”封硝扯了扯领带,“三个月后当你的律师去!不要跟我再说什么报恩的事情,我烦了。”
段凉捂了捂心脏,“要不是你当时救了我小命,恐怕我骨灰都回不了国。”他竖竖大拇指,“真不相信,那是你人生中第一次执刀。”
“运气成分居多。”封硝坐进高档皮质转椅里,又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我那是死马当活马医。”
不是每一次死马当活马医都有好运气,他对易清铃的手术完全没有把握。
甚至极有可能,易清铃会因各种并发症死在手术台上。到那时,他如何跟遇冬交待?
最初,他是因为骄傲,不乐意让遇冬知道他就是靳朗。他非咬着股劲儿,要让她纯粹地喜欢上自己。
现在,他却有些害怕她知道自己是靳朗,怕她会认为自己见死不救,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