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
那么这些年来,她所经历的一切,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给余恩泽带来的又是幸运还是不幸?
立夏双手环住面前那杯卡布奇诺,手指慢慢收紧,眸中不禁升起薄薄的雾气,她的声音忽然有些沙哑,“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爱喝卡布奇诺。”
“你所有的嗜好和习惯我都记得。”因为我从未忘记你。余恩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立夏,后面这一句他藏在心里。
立夏的喉咙一阵紧痛,她慌忙低下头,躲避他那样认真又深情的目光。
她浅饮了一口卡布奇诺,咖啡的浓香配上牛奶的奶香本应是细腻且甜润的,可为何此时喝在口中却是这般粗糙而苦涩,亦如她现在满腹愁绪的低落心情。
人在不开心的时候,连味觉也会变得错乱,甜的尝成了苦的,一直苦到心里。
“这些年,你还好吗?”两人异口同声。
立夏和余恩泽同时一怔,随即又相视而笑,缓解了先前有些尴尬而凝重的气氛。
“立夏,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余恩泽关切地问道。
“还好,你呢?”立夏淡淡出声,没有迎向余恩泽专注又有些锐利的目光。
“我也还好,老样子。”余恩泽轻声回答,视线始终停留在立夏身上。
“为何这次会来北京?”
“受一位多年的老朋友的邀请,来参加他的新公司开业典礼。”
“你总是那么奔波,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
一番寒暄过后,两人陷入无言。
此时无声胜有声。
总有许多话要讲,可真到面对面的时候,竟然又不知从何说起。
“立夏,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有许多问题要问你。”终于,余恩泽打破宁静,他没有忘记他来见立夏的初衷。
“什么问题?”立夏困惑地望向余恩泽。
“你……”余恩泽顿了一下,然后凤眸紧紧锁住立夏的,“为什么要带着安宝出去看房子?还有就是,安宝他……不是陈默然的儿子,对不对?”
两个直击心脏的敏感问题顿时让立夏措手不及,她震惊地望着对面神情何时已经严肃起来的余恩泽。
见立夏一直不回答,余恩泽继续追问立夏,“你和陈默然之间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安宝的事,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恩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立夏显得不耐烦,不愿意面对余恩泽的步步紧逼。
“你知道!”气恼漫上心头,余恩泽加重了语气,“立夏,你不要再逃避了,安宝他不是你和陈默然的孩子,他是你和我的孩子,是不是?”他虽是疑问的口吻,却是极肯定的眼神。
“恩泽,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对不起,我要回工作室了。”立夏被余恩泽逼问得心慌意乱,她没有料到余恩泽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一时间难以招架,只能迅速逃离。
余恩泽一把拉住正要离开的立夏,凌厉的凤眸里满是斥责,“你可以不承认,但是你这样对我和安宝,你觉得公平么?你不告诉我实情,我就亲自去找陈默然问清楚!”
“恩泽,你不要胡来!”立夏一声厉喝,她不想这场她和陈默然无休止的纷争中再卷入一个无辜的余恩泽,否则,事情只会越闹越大,无法收场。
“我胡来?”余恩泽只觉立夏的话好气又好笑,“立夏,到底是谁在胡来?是你!你欺骗了我和安宝五年,你究竟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自私!”
“我是自私,我本来就自私,你今天才知道我苏立夏的为人么?”立夏朝余恩泽吼起来,泪水夺眶而出,愤怒的她一步步将余恩泽抵至墙角,“余恩泽,你爱怎么想我,就怎么想我,我不在乎!
就当是我乞求你,你离那个陈默然远一点,你能不能少管我的事?你让我和安宝多过几天太平日子不行吗!”
余恩泽怔怔地望着呼吸急促的立夏,什么离陈默然远一点,让她和安宝多过几天太平日子?她为什么要说这么奇怪的话?
“立夏,你告诉我,是不是陈默然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他是不是对你和安宝不好?你告诉我!”余恩泽立刻握紧了立夏的肩膀,焦急又忧虑的他一遍遍问着立夏。
立夏猛力推开了余恩泽,草率地抹去脸上冰凉的泪水,然后命令他:“余恩泽,我的事你少管!你若是敢去找陈默然,我就和你恩断义绝!”话一说完,立夏果断推开包间的门绝尘而去。
“你若是敢去找陈默然,我就和你恩断义绝!”一句话仿佛把余恩泽瞬间钉在原地,一步也踏不出去,他恍若听到自己的心顿然冻结成冰又刹那炸裂成片的破碎声音。
“安宝,安宝,有位姓张的叔叔找你,他说你认识他,你跟老师来一下。”下午的自由活动课上,班主任突然来到操场上叫住正在踢足球的安宝。
“张叔叔!”一见到余恩泽,安宝立即兴奋地一溜小跑奔了过去,他紧紧抱住余恩泽的腰部,仰着小脸,像极了余恩泽的凤眸里尽是欣喜,“张叔叔您是怎么找到我的呀?见到您我好开心!”
“是你妈咪告诉我你在这里上学,然后我就找到你了。”余恩泽只好编了个善意的谎言。
眼前这个讨人喜欢的小小的人儿就是他的儿子,他五岁的儿子。
原来,他还有个儿子,他和立夏共同的宝贝儿子。
五年了,这五年里他居然什么也不知晓,一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