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跟他走了,余佳豪又怎会放过他?怎会放过她的家人?她不能跟他走,决不能跟他走,为了他,为了她的家人,她必须回到余佳豪的身边。
余恩泽怔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一颗心仿佛被立夏揉碎了,然后又踩在脚底下狠狠碾搓,最后踹飞到路边,任它干瘪、腐烂、风化。
他一直心存幻想,幻想着有一天她会回到他的身边,他就站在原地等她,一直等她,只要她一回头,她就能看到他。
可她铁了心要跟定余佳豪,她不要他了,当真抛弃他了。
余佳豪将立夏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得意地笑着,满是冷嘲热讽,“看吧,这可不关我的事,是立夏不愿意跟你走,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余恩泽突然无力地失笑,凤眸里折射出寒冽的冰光,“原来,你把我叫到这里的医院,就是为了让我看到立夏对你一片痴心,你要的不过是我的难堪,对么!”
嘴角划过一丝猖狂的狡猾,余佳豪慢慢悠悠地走近余恩泽,故意悄声对他说道,“你是我的亲外甥,身为你的亲舅舅,我怎会无聊到看你的难堪呢!你怎么不继续问问立夏,她来医院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余佳豪,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你到底把立夏怎么了!”余恩泽紧锁住余佳豪的黑眸,忍无可忍。
“我是为你好,不是在耍花招,”余佳豪佯装亲和地拍着余恩泽的肩膀,一脸虚情假意,“如果不是我,你恐怕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呢!”
形势危急,立夏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多么害怕余佳豪会说出实情,她不能让余佳豪说出孩子的事,她赶紧冲过去推搡着余恩泽,歇斯底里地朝他大喊,“余恩泽,你给我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快点滚!滚得越远越好!滚!”
“立夏,你竟然让我滚?!”余恩泽死死钳住立夏,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我当真到了令你如此深恶痛绝的地步?”
“对!我厌恶你,非常地厌恶你,我就是不想看到你,一见到你我就恶心,你立刻给我滚!滚啊!”立夏只想激余恩泽快点离开,只能越说越狠。
“她不是厌恶你,她只是不想让你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她更不想让你知道,她今天来医院是为了打掉你的孩子。”余佳豪突然道出真相,他就像是在说一段笑话一样轻松,带着不屑一顾的轻蔑表情。
余恩泽一下僵住,犹如一道闪电瞬间将他劈成两截,他愕然地盯住立夏,“立夏,他说的是真的么?”
第七十九章 :抹不去的黑
“立夏,你回答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快回答我!”情绪崩溃的余恩泽不停晃动着低头不语的立夏,他忽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觉山崩地裂,世界即将坍塌。
全身的血液仿佛正在失控地倒流着,像被无情的命运捉弄般地迅速吸干,剩下的,不过一具空空的躯壳,脆弱得一戳即碎,成了死灰,消失在无尽的黑暗,永远得不到光明。
一旁的余佳豪露出阴险的笑容,一副等待看好戏的奸诈表情。
“没错,我是怀了我们的孩子,我今天就是来打掉我们的孩子的!”立夏猛力推开了余恩泽。
该来的还是来了,承认吧,不要再隐瞒了,她注定是要让他恨她的,躲不过,也逃不掉的残酷现实。
“孩子,我们的孩子!”凤眸一片湿红,余恩泽心痛如刀绞,他不由做出双手抱着婴儿的动作,拖着缓慢又沉重的脚步,艰难地走向面无表情的立夏,他目光呆滞地望着她,突然痴痴地笑起来, “立夏,是我们的孩子,你和我的孩子!”
下一秒,他又握紧了立夏的双手,神情转而变得极度哀伤,悲痛的他带着质问和指责,“他的身上流着你和我的血,他是我们的亲生骨肉,我们的亲生骨肉啊!他是无辜的,无辜的!你为什么要打掉我们的孩子?为什么!”
立夏面色冷如冰霜,她撇过头,不去望向余恩泽,语气中故意透出不屑和淡漠,“我要和佳豪结婚了,我要的是我和佳豪的孩子,这个孩子不属于我和佳豪,我没必要留着他!现在趁着他还没成形,早点打掉他,对他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每一句违心的话都像一把利刀狠狠扎进了她的身体,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她知道,她说出这样丧尽天良的话,迟早是会遭天谴的。不过没关系了,她本就犯下滔天罪行,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她都认了,她明白,她这是活该。
“苏立夏,你还是个人么!”余恩泽掰过立夏的双肩,紧紧钳住她,凤眸里充斥着愤怒和怨恨,“他还那么小,那么脆弱,那么无辜,他是一条宝贵的生命,他是我们的孩子,你要杀掉的是我们的亲生骨肉!”
“余恩泽,我拜托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浪费口舌了!”立夏冷冷地望着余恩泽,她朝他吼起来,“我必须打掉这个孩子,必须打掉他!”
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干脆让她假装得更绝情一些吧,与其给他留有一丝的幻想,不如让他对她彻底绝望。他会恨她恨得入骨也好,他会将她忘记也好,总之,不要再对她存有任何的留恋,她和他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立夏,我求求你,”余恩泽猛地跪了下来,凤眸已被肆虐的泪水淹没,他抱紧了立夏的双腿,苦苦哀求她,“求求你,不要打掉我们的孩子!你可以不要这个孩子,可是我要,我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