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话的那婆子又开了口:“昨儿老奴可是大半宿没睡的,媳妇做了下酒菜,我自己个就烫了壶酒,就在二道门的耳室内一吃吃到了丑时,还有几颗花生果子没扔进嘴里头就听见沈姑娘那边的响动了。老奴出来头一件是就是看了二道门,都还是锁的好好的。”
一番话下来,倒是没有个差错,楚氏只好让其余几个也依次说了。可巧的是,这些婆子昨儿晚上要么是自己没睡在看门的,要么是叫小丫鬟守着的,竟各个都能有个说辞。这到头来,楚氏更加不好拿捏她们的错处。她既然之前这样说过,这会就不能耍赖,故而想着沈栖那边要是态度强硬的闹一闹,自己也能顺水推舟的将这几人办了。可等了片刻,身边坐着的那人却还像榆木疙瘩一样。楚氏嫌她不开窍,自己使了几次眼色都不接话,只好清了清嗓子煽动:“沈姑娘,你瞧瞧这些人一派话下来,倒没个差错的。”
“……”沈栖默了片刻,随即自己问了几个婆子这宅子可还有侧门小门,知道了除却正门外,朝着南边还有一处小门是方便厨房出入开的。之前镇国公府的人还没来的时候,看守宅子的仆役婆子也都是从那边出入。
“那边看门的可还是原先在这边的旧人,不是从镇国公府跟了来的。”说话的还是那个婆子。不经意的一句话,却点名了楚氏现在心中的如意算盘。
楚氏才不关心到底是什么人守着小门,她原意还是借着这事撤换了几个跟着沈氏的婆子而换上自己人。现在忽然听了这话,只觉得满耳都是刺,有些不痛快起来。可碍着沈栖的面,也不得不提人来问。
沈栖哪里不知道楚氏的如意算盘,只是想要彻查还得借助这位二夫人的势力才好。
楚氏身边的侍女回来禀告,说是侧门的婆子已经被叫去了老夫人那边。楚氏一听这话,脸色就当即变了起来,几乎是拍着桌子问:“到底是哪个将这事传到老夫人那边去的?”昨儿晚上出事了,楚氏也就当即发了命令要将人这事一定要堵住了,可不能传出出去。她这样做,面上是周全了沈栖的体面,可这心里头还是为自己打算的。才刚头一日就出了这样荒唐的事,只会叫人以为她这个主事的不得力。楚氏好不容易才拿到了这掌家的权利,现在正是得意享受的时候,哪里想这事捅到老夫人那,自己被责问倒还是小事,可别让庵里沈氏出来才是最紧要的。
楚氏这样疑问,沈栖也皱了皱眉,侧过脸朝着她深深一看,心中暗道这样说来,倒还真不是她传出的风声了。
然而楚氏的话还没人答,那边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就过来传话了,说是老夫人要楚氏过去一趟。
楚氏认定肯定是有人告状去了,气得牙痒,转念去对着沈栖,一副好心好意的模样,“沈姑娘,老夫人指不定也是为了这事,你正好跟我一道过去。”也不等沈栖开口,顾自去拉着沈栖的手。
这短短一瞬的功夫,楚氏也已经想好了应对之话,她这是一心一意的为着沈栖好,即便是老夫人总也不能真说自己什么。
一进了老夫人那边的上房,沈栖果然看见裴昭在那站着。昨儿一个裴昭一个安绥郡主,若说真的有谁能有能耐不顾楚氏吩咐下去的话,也只是裴昭了。何况他跟自己实在是有过节的。
老夫人脸色发寒,顾不及沈栖直接朝着楚氏怒道:“瞧瞧你办的事,平日看你是个谨慎可靠的!”
屋子中还跪了一个中年仆役和婆子,楚氏见都是脸生的便知道都是就是守小门的那几个。她现在还算拎的清,立即跪了下来认错,“媳妇这才接手两日,想着她们都是大嫂身边跟惯了老人,办事时间久了做事肯定也稳妥,哪里会想到……”
这话还是含沙射影的错处都往沈氏身上扯了,可老夫人听后却没什么反应,招呼了沈栖到自己面前,好生安慰了一通。末了又指着裴昭道:“还多亏了你四表哥,要不然就叫你平白吃了亏。”
楚氏真没防住裴昭,这下被他占了先机也不知跟老夫人说了什么,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老夫人明察,媳妇昨晚上就开始查了,之前也让沈姑娘一道盘问了几个门房的婆子,绝没有放着不管的意思。媳妇是……看老夫人平日里看中沈姑娘,这要是被您知道了指不定要伤心,这才……这才……”楚氏是个会说话的,身形又偏瘦,这样跪在那首先就让人心疼了几分。
可裴老夫人这回可没心软,女儿家的青白最重要,这事要了结的快也要堵着流言蜚语传出去。既然满府都传遍了就是她楚氏的不作为,单单要瞒着自己一个,想来是怕责问。“你说说,这一整日你倒是查到了什么?就只盯着你嫂子的那几个旧人就能查出东西来了?”
楚氏听了这样如遭重击,“媳妇不敢。”老夫人这话几乎算是明着责问她只管斗沈氏的那些下人,没半点真为沈栖查真相的心思。楚氏幽愤的朝着裴昭看了一眼,心中啐了几句,转而又用眼神去示意沈栖,希望这个时候她能为自己开口说两句话,可沈栖却没半点反应,楚氏这心里头油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