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反驳,却被步湘汌眼中的冷意所震慑,生气的步湘汌,脸一拉下来,那股子气势也是不容小觑的,端的是贵气逼人。
脑袋空了那么一两秒,范氏这才反应过来,这多管闲事的又是何人,莫不是谢安娘结交的哪位贵人?!思及此,她的态度和缓了些许,纵是步湘汌的话说的难听,也暂且忍下了。
继而心中涌上疑问,这位夫人却是从何处蹿出?怎的她先前就不曾留意到?
步湘汌若是知她内心疑惑,必是暗自得意的大笑,她若是不主动站出来,众人便容易忽略她的存在,这种神奇的隐匿自身的技法,可是向蒋十一讨教了一番,勤学苦练才会的。
想当年,随着晏祁他爹赴宴,就没享受过安静吃东西的时光,每回她吃得正高兴的时候,就有那么些不长眼的人来找不痛快,通常她都会让那人深刻的体会到,打扰别人吃东西是多么不礼貌的一件事!
虽说她战斗力彪悍,向来很少吃亏,可应付得多了,便也生了厌倦,偶然一次惊觉蒋十一隐匿气息的技能,简直就是满点,便突发奇想的学了这么一招,果然,往后的日子只要她不挑事儿,耳边便清净了很多!
“这位夫人是……?”只听范氏试探性的问道。
对于范氏这等欺软怕硬的,步湘汌没甚好脸色,依旧冷着张脸,不咸不淡地道:“既是无意结交,便不用互通名讳了!”
话落,便十分霸气的想要将谢安娘带出人群的包围,从人数上来说,敌强我弱,还是先退出包围圈再说。
这股浑然天成的贵气,颐指气使的傲然,看得身后的谢安娘一愣一愣的,这高高在上的姿态中所透出的疏离与淡漠,与平日里那个爽朗大气,平易近人的婆婆,简直判若两人。
真要说起来,这一刻的步湘汌便似带了张高贵的面具,显得那么不真实,可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却又让人不得不信服,她生来便该是如此耀眼夺目。
纵使年华逝去,当众人在时光的沙漏中,被磨去了鲜活的气息,显出了岁月的痕迹,她却依旧被流年所厚爱,身上那股独特的韵味愈发彰显。
而这等高冷的回答,显然不在范氏的预料之内,范氏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升腾的怒火,伸手将欲要离开的两人拦下。
岂料,步湘汌早就防着这一招,一个巧劲儿便挤了过去了,范氏自是不甘心就这么让人走了,一个眼神示意,便有一位交情甚牢的闺蜜,打算出手阻挠。
场面一下子便混乱起来,推搡之间,范氏一个没站稳,便向外摔了出去,刚站稳脚跟,便听旁侧的谢宛娘一声惊呼:“娘,小心!”
紧接着腰上似是被人用力撞了一下,直直向荷花池里扑去,“噗通”一声,倒是让略显混乱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第63章 内讧
和风微醺,吹皱了一池碧水,交叠相依的碧绿荷叶,遗世独立的清秀身姿,在风中轻摇曼舞起来,这本该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却随着一声巨响彻底毁了。
失足落水的范氏,手脚不住地在水中扑棱,溅起了大片的水花,靠近凉亭一带的荷花,承受着突如其来的泰山压顶,不少挺直的根茎被拦腰折断,宛若被暴风雨摧残过,东倒西歪的。
她连连尖叫着发出大声的呼救,嘴里已经呛了好几口水,被搅浑的池水带着一股淤泥的腥味,令她作呕不已,可这些都抵不过被水吞没的恐惧。
挤满人的小凉亭中,谢宛娘离边缘地带最近,只要她伸把手,也不是不能将范氏拉上来,可她却是直愣愣地呆在原地,仿佛被吓傻了,脸上尽是无措与惊慌。
若是有人仔细瞧她眼中神色,便会发现她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哪里有一丝半丝的担忧,根本就是藏都藏不住的快意,这老虔婆在水中挣扎的样子甚为悦目,也不枉她暗中使得那一下劲儿。
旁人却是不知她心中所思所想,只当她被这始料未及的变故吓坏了,谁也没怀疑她心思不轨。
其中有人反应过来,连忙吩咐人去叫了熟识水性的下人,只是救助的人还未到来,可劲儿扑腾地范氏却是突然停止了挣扎,脸上的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原因无他,这池塘布满了荷花,层层叠叠的荷叶更是将水面遮得密不透风,乍眼瞧过去,先入为主的印象便是这池塘颇深,不会水的人掉下去准得没命。
实则池水甚浅,浅到高壮的范氏站直了,还能露出小半截身子,她也是在两脚胡乱踢蹬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貌似能够着,便试探着站起了身。众人也是被这神转折给惊呆了,目瞪口呆的看着范氏爬了上来。
便连不欲理会的谢安娘婆媳俩,也都驻足静望了好半晌,只见浑身湿漉漉的范氏,苍白着一张老脸,鬓发散乱,裙角蹭了几块黑褐色的脏泥,俨然成了一个泥地里打滚的老流浪猫,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见着范氏一身狼藉,却依旧安好无恙,谢安娘说不上甚么滋味,对于范氏她是厌恶的,两人简直就是相看两厌,以往碍着范易泽的情面,两人皆是装模作样的安好相处。
现今既已撕破了脸皮,再待下去难免麻烦不断,谢安娘便凑到步湘汌跟前,低声道:“娘,不如现在就走?”
步湘汌带着她,趁着混乱出了凉亭,此时趁着众人注意力皆放在范氏身上,低调地离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省得一会儿范氏闹起来徒增麻烦。
点了点头,步湘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