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待她看清前来问罪的谢安娘等人,却不由纳闷了,这二小姐大半夜地不好好睡觉,跟着老爷往正德堂跑是甚么意思!
“你就没有甚么想说的?”谢袭见得赵氏就那么坐在妆奁前,似是对他的来意丝毫不好意,便开口质问着。
赵氏正了正发间的簪子,这才站起身来,抬眸回望了过去:“老爷,你说这样戴着好看吗?”
就着昏黄的烛火,冷眼瞧着赵氏的神情举止,谢安娘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见赵氏避而不答,谢袭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忍着一腔怒意,近前几步逼问道:“你使得那些下作手段,残害自己的侄女,就不曾感到心有不安?”
旁侧的赵嬷嬷却是忍不住替赵氏辩护道:“老爷,您说的都是甚么话,夫人这些日子被禁足在这里,大病了一场您不来看望也就罢了,怎的现在还带人兴师问罪来了。夫人大门都不曾迈出一步,又怎的会有机会去害人,这其中定是有甚么误会!”
她这些日子与夫人基本都是形影不离的,夫人干了甚么事儿她能不清楚,再说夫人有甚么事儿都会和她商量着来的,她可不曾见夫人暗中动过手脚,定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
思及此,她便意有所指道:“指不定就是某些人做贼的喊捉贼,想将这盆污水扣在夫人头上!”
说完便朝着谢安娘暗暗瞪了一眼,这二小姐与夫人不对盘已久,这回莫不是她装可怜、博同情,蒙蔽了老爷!
“你闭嘴!主子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儿!”谢袭见赵嬷嬷态度嚣张,丝毫不知悔改,这刁奴!气上心头,不由一脚踹去,将护着赵氏的赵嬷嬷踢翻在地。
“嬷嬷!”赵氏急急扑了过去,察看赵嬷嬷的伤势,见得捂着肚子,脸色发白的赵嬷嬷,不由抬头怒视谢袭:“你有甚么火冲着我来就是,这事儿与嬷嬷毫无干系!”
确实,赵嬷嬷对此事毫不知情,若不然定是会拦住她这不明智的举动,毕竟,在赵嬷嬷看来,当务之急便是修复她俩的夫妻关系,即将出嫁的谢安娘并不用放在心上。
只是赵氏终究是不甘心,便瞒着赵嬷嬷,偷偷地吩咐了水霞姐妹俩,如今见得谢安娘带着水霞前来,哪还有不明白的事,无非就是又让这命硬小贱人逃过了一劫!
若是平常状态下,她可能还会来个抵死不认,并思索如何才能推卸罪责,可现在已然被仇恨与愤怒驱使着的她,却是用不以为然地语气道:“除掉一个碍眼的人而已,何必这么大惊小怪!我就是看她谢安娘不顺眼!”
“啪”地一声,却是谢袭近身给了赵氏一个巴掌。
“你这恶妇!真是死不悔改!”面对嘴硬的赵氏,听闻那一席刺耳的话,谢袭便似是一座爆发的火山,止不住的阵阵怒意,从心头喷涌而上。
赵氏捂着脸,满是歇斯底里的狂笑:“哈哈,说得好!恶妇!恶妇!”
只是笑到最后,这声音中竟是透着无限的凄凉与哀婉。
见得赵氏宛若癫狂的样子,谢安娘只是远远站着,微微弯起唇角道:“安娘倒是不知大伯母如此憎恶与我,平时还一个劲儿的往大伯母眼前凑,想来能活到现在安然无恙,定是爹娘在天之灵的保护。”
赵氏见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只觉她那轻轻一笑,透着无尽的嘲讽与得意,想也不想的便要冲过去。
就在云珰一边慌声叫着:“小姐,小心!”,一边将谢安娘护在身后的瞬间。
赵氏却是拔起自己发间的那支簪子,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向着谢袭所在的方向刺过去。
幸得谢袭常年在外行走,有点基本功夫傍身,身手不错,虽是没有防备,却也本能的一个错步闪了过去,那锋利的簪子,只堪堪划破了手臂。
眼见自己这招声东击西不成,赵氏便又举着簪子,披散着头发,红着眼睛再次向谢袭刺去,看那架势倒真似是想要同归于尽的狠样。
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杀了这人,她既然得不到完整的他,何不干脆毁了!
只是谢袭到底是壮年男子,且反应敏捷迅速,在下人的帮助下,很快便将赵氏打晕制服,这幅疯癫的模样,自然是沟通不了的,连夜请了大夫来府上,却得出赵氏这是长期压抑自己,郁结于心,再加上这段日子胡思乱想,更是容易精神紊乱,至于以后是个甚么光景,怕是说不好。
而这神来之笔,饶是谢安娘也不曾料到,难怪她一进来,便觉得赵氏浑身散发着一股怪异,这都快疯了,能不怪么!
☆、第54章 大喜
正德堂内的灯火,一宿未熄,彻夜通明。
赵氏的病情却比大夫预测的还要严重,从床榻上悠悠转醒的她,先是迷惘的望了眼围在里间的人群,继而便是脸上一阵扭曲,尖叫着喊打喊杀的,便连自己的一双儿女都认不清了。
接到消息一大早便匆匆赶了回来的谢宛娘,见得她娘一副神志不清的癫狂模样,眼中的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淌,怎么就成了这样?
而向来老成持稳的的谢寅,到底年纪尚幼,一时间也被凶狠暴戾的赵氏给吓懵了,一张包子脸上泫然若泣,为何自己一觉醒来,温柔和善的娘亲就成了野兽一般的存在,毫无理智可言。
远远地站在床尾,遥遥望了眼乱作一团的赵氏母子,谢安娘微微垂眸,掩下眸中的繁复,这赵氏疯得倒是时候!
赵氏无端发疯,这正德堂更是不能让她踏出半步了,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