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一定仔细看!”
他并不在意我的态度似的,径直走出画室,“我有事先走,你留在这里钻研吧。”
好的,钻研。
听到关门的声音,我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我从头看起,手指感受纸张的厚度,又一次清晰认识到李曼筠并没有给我走后门。不管他有没有刁难我,总之绝对没有放水。
密密麻麻的方块字,从清晰到模糊,从静止不动到肆意跳跃。
隐隐约约,我失去了意识。
“叩叩叩”,急剧的敲门声由小变大,我猛然睁眼。眼前的景象由虚变实,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我不堪入目的画作,而后是散乱的颜料和画笔,再远些,就是悬挂在墙壁上李曼筠的画作了。
在我愣神之际,敲门声又响起。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在李曼筠的画室里看资料,没看完第一张纸,我就睡着了……门口有人催我,十之八九是要关门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我脚下生风,快速跑到门口,打开门,“您好,请问……”
对方负责画室的安全问题,确认没人后就要关门了。我十分不好意思地走出画室,待到走到走廊上,我才发现已经下午三点。
我打电话给宋鸽,让她帮我带常欢回家。
宋鸽进来春风得意,语调飞扬地答应。
我放下电话,一点不觉得饿,匆匆赶到预约好的纹身店。
“您好,请问你……”收银员询问我。
我回:“我是和逾竹有预约的李长乐,约的是四点钟,我还差几分钟。”
逾竹刚巧送客出门,撞上我,“你来了,赶紧进来吧。”
光线有些昏暗,我也不敢去看周遭摆设。这纹身的念头,我也是突然爆发,谁都没商量,昨晚直接愉悦。
陆明镜尊重我放我去完成李曼筠的考验,可我心里头始终觉得我有点对不住陆明镜。无论如何,陆明镜都是那个为我为常欢数次抛开工作的人。
思来想去,我突然就想在左胸口弄个纹身。我买的礼物再别出心裁,约摸也是入不了陆明镜的眼的。可这纹身,痛在我身上,我用来向陆明镜表达心意,他会更容易地感受到我的诚意吧?
幸好逾竹是个女的,不然我再相信所谓的专业技术,我都办不到真正坦然。
“紧张?”逾竹打扮中性,声音却是江南水乡女子特有的软糯温柔,“第一次纹身?”
我点点头。
她笑容极具安抚性,“没关系,脱下衣服,其他的由我解决。”类似的话,陆明镜在床边跟我说过,由是,我耳朵一红。
依言,我脱下衣服,解开胸衣,虚虚托住,露出该被镂刻上陆明镜痕迹的人。我想我在踏进这店之前,我永远不敢相信我会做出用纹身示爱的行为。
为了铭记这个时刻,我没有上任何麻药。
“啊!”第一下我就疼得撕心裂肺,只差魂飞魄散。不敢再懈怠,我示意她继续后,狠狠咬住唇。原先我还想亲眼目睹,但鲜血淋漓的第一眼就让我打消念头。
纹了整整一个小时,我后期痛到麻木,喊不出声儿。已经秋浓,我额头滚落不少豆大的汗珠。
好在,我终于听到逾竹一声好了。
再看向左胸口时,贴着一块方正的纱布。
“好了?”我如梦初醒,声音发抖。
逾竹收拾用具,“嗯,好了,你穿上衣服吧。”
左胸口处是痛得天崩地裂的,但我手脚还是很灵活。急于遮羞,我一件件穿上衣服。
逾竹吩咐,“这两天伤口不能沾水,纱布拆后,还是尽量避开水,等到伤口痊愈才可以。”
“谢谢。”我说话都觉无力。
待到付款走人,我胸口处锥心刺骨的痛稍稍平缓过来,我得以站直走路。
打的回林蔓家,陈白露开的门,“你是遇见鬼了?脸色这么苍白!”
我摇摇头,“昨晚为了争取现在的工作熬夜了,今晚休息就好。”
宋鸽突然窜出头来,“长乐?你怎么回来了?陆明镜接走常欢了,我打你电话一直不接,我猜想陆明镜会通知你……”
我手搭在门框处,考虑要不要去陆明镜那里。陆明镜假如留宿我,我肯定会露馅……可我不去,我怕陆明镜没生气都快生气了。
陈白露突然出声,“傻站着干什么,既然和陆明镜你侬我侬分不开,怎么不去找?”
“我真的太累了,我想回去休息。”宋鸽喊了外卖,我随便扒拉几口,胃口不佳。
于是乎,室友们都以为我熬夜状态差,纷纷劝我快回房。
回房后,我跟打战似的跟陆明镜报备情况,“陆明镜,我正式做李曼筠的经纪人了。他留给我许多工作,我要加班加点。你有心帮我接常欢,明天早上就在帮我去送常欢读书。”
一阵沉默后,陆明镜答应了。
我感受到了极低的气压,想要挽留。胸口的疼痛提示我,要忍,千万要忍!我好不容易做了个突破自我的决定,千万要坚持到底。
那晚后,我各种工作忙推托。我每次都觉得陆明镜都游走在发脾气的边缘,但是他始终没有。不过我确实忙,我先要把熊黛的工作顺通,再要在她的基础上做出我自己的特色。等到画展那几天,我也出差到h市。
千盼万盼,总算画展结束回到b市,我将行李放在林蔓家中。回家时差不多下午一点,常欢还在读书,陆明镜还在工作,我稍作修整,赶去陆明镜家中。
胸口的伤已经痊愈,我的纹身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