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任总裁江律声并未出席的关系,这场会议只能由宋聿炀这个副总来主持。
流程也很简单。
既然上一次已经确定了要重新推选总裁的方案,那么这一次,就是先推举候选人,然后再进行匿名投票,遵照一股一票的原则。
第一轮的程序走完之后,不出所料,从莉跟乔尔都在候选人的名单之上。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一贯眼高于顶的从莉,才把视线投向了这个并不起眼的年轻女人。
不过从女人的角度一打量,她才发现,乔尔身上所穿戴的东西皆是不俗。
虽然全场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可那种恬淡却又镇定的气场,才更是让从莉摸不透她的底。
难道是哪个股东家的千金,来替父亲参加这次董事会的?
不过,从莉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既然江律声无法出席这次董事会,那么也就意味着他手里的60张都成了弃票。
从剩下的40张里占据一半的支持率,这点把握她还是有的。
她双手撑着会议桌,施施然地从座位上起身,对着面前的话筒侃侃而谈道,“诸位,想必大家都知道,晶盛的创始人,也是上一任的总裁江律声,现在因为行贿的问题而被官司缠身,晶盛的企业形象跟股价因此大打折扣,各位股东的利益也跟着受损。虽然阿声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是他的家人,所以在这种时候,当然也有义务、有责任要替他承担起整个公司来,在这里,我毛遂自荐一下,大家有什么问题的话,也欢迎随时向我提出。”
一番话说完,坐在会议桌两边的股东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乔尔听见旁边有人小声议论道,“让从莉上位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想,她背后有从家,多个靠山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另一人也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对我们来说,只要公司运营稳定,股价上涨,管他谁是皇帝朝谁跪拜呢!”
从这段简短的对话中,乔尔听出来了。
这些股东大多唯利是图,不管江律声当年创业有多艰辛,也不管他之前为他们带来了多大的利益,一旦他犯了错误,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他推下去。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蹙眉摇头的人,这些都是跟了江律声多年,对他极为忠心的旧员工。
只是所占比例亦在少数。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声突兀而清脆的笑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路。
乔尔朝着声源方向望过去,就见宋聿炀一手捂着嘴,正笑得毫不顾忌。
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男人也没有避讳,只是佯装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句,“抱歉啊,我很久都没听到这么好听的笑话了,一时没忍住,你们继续,继续……”
从莉的脸色,一瞬难看到了极点。
她怎么会不清楚,宋聿炀这话是在指代什么呢?
江律声在江家大宅生活了整整20年,这20年里,别说是家人了,从莉根本就是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意欲除之而后快的。
而现在,她竟然能够为了得到晶盛总裁的位置,在这里自称是他的“母亲”跟“家人”。
恐怕在宋聿炀眼里,她的脸皮都厚上天了吧?
从莉又觉愤恨又觉丢人,却碍于一众股东都在场,只能暂时咽下,同时保持着优雅的笑。
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看到,这个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一个小插曲很快结束。
不过这个时候,会议桌前,忽然又有另一个人站了起来,一瞬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乔尔其实很紧张,真的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所以连垂在身侧的双手都忍不住直冒汗。
可她却绝对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退缩。
尤其,从莉在做了那么多伤害江律声的事情之后,还能如此自然地说出这样一番虚伪的话来。
就更是让她觉得,自己所要做的,不仅仅是保住晶盛总裁的职位,还要当众戳穿从莉这个女人伪善的面孔。
因为她不能允许任何人,借着江律声的名义来欺上瞒下。
深吸口气定了定神,乔尔很快将视线投向了坐在会议桌另一侧的从莉,提出质疑,“从女士,‘家人’这种关系,用在你跟江总身上,恐怕是有些勉强吧?”
从莉当即脸色一变。
即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当众被揭短这种事,总归是让人觉得难堪的。
不过在选举结果出来之前,她还是在尽力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只冷声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您觉得呢?”
相较于从莉眉眼间透出的阴戾跟愤怒,乔尔就显得更为从容得体了。
甚至在跟从莉对话的时候,她也没忘记礼貌地尊称对方一句“您”。
“江总现在确实是被官司缠身了,但是在法院审判的结果下来之前,他也只是以一个嫌疑人的身份在接受调查而已,并不是定了罪的罪犯,从女士既然觉得自己是他的家人,那么在这个时候,您为什么不是在东奔西走地找律师替他洗刷嫌疑,而是突然跑到晶盛来,要求撤换掉他的总裁职务呢?”
“你……”
从莉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愤地瞪着她。
而下面的那些股东,也被乔尔这番话给说得开了窍,议论纷纷地指着从莉。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你就会发现,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乔尔受到了鼓舞,又继续说,“我不知道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