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斥道:“深闺姑娘,不可沾上赌赙。”
沈家薇生怕沈容被骂,轻声道:“禀母亲,长姐令沐风送银票回来,让五姐姐玩耍一回。”
几人闻听此话,都当是沈宛在买。
同样的事,若是沈容,那就是坏事,但换成是沈宛,不管是老太太还是潘氏都似只当成女儿家的玩闹。
潘氏心里一塞:沈宛真是大方,出手就给沈容三千两银票,由着她去闹。就算是她,也未必舍得,她给自己的儿女最多的时候也就五十两银子,可不会一下子就给这么多。石氏留下的家业只怕定是不少,否则怎会养出两个大手大脚花钱的女儿,偏潘氏还管不得此事,人家花的是石氏的嫁妆。
潘氏问道:“听说大姨娘也掺了份子。”
上回在咸城,大姨娘赚了几千两银子,回头置了田庄,近来过来请安,连以前的恭谨都变成了小心,说话的声音更是高了两分。沈家后宅的三个姨娘,个个都成自由身,大姨娘倒不惧,潘氏自认,就算她是自由身,可她捏有大姨娘的把柄,不怕大姨娘与她作对。二姨娘、三姨娘就有些不好对付,全都是沈俊臣在任上时旁人送的美人侍妾,且个个都是书香名门家的庶女,现下三姨娘重孕在身,眼瞧着就要生了。
潘氏一面盼三姨娘生女儿,一面又希望三姨娘能生个儿子,若是男孩,就能让沈宏大了多个助力,沈宏没兄弟。早知这样,她当初就该保住沈宽,一个没娘的儿子,多比有一个亲娘的好掌控。在李氏、老太太想对付石氏时,她从大姨娘那儿就猜到一些端倪,为夺家业,李氏与老太太婆媳会算计石氏,又怎会留下一个沈宽。
然,她回转又想,还是自儿个调养好身子,再给沈宏生个弟弟的好,一母兄弟,总比隔层肚皮的要强。
可也不知怎了,沈宏也不小了,这些年她却迟迟没有孕息。
沈家薇不知这事潘氏是如何知晓的,“是,大姨娘凑了六百两银子。”
一个侍妾姨娘,还是丫头出身抬上来的,手头有六百两银子,不得不说这是一笔钱财,莫非是她在江南时待大姨娘太宽厚了。
潘氏不由得讥讽地勾唇苦笑:大姨娘面上宽厚,却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若非她拿住了大姨娘的把柄,只怕也瞧不出大姨娘的底细。
沈宜不快地道:“你们还真是胆大,就不怕全亏进去呢?若真亏了,哭都没地儿。”
李婶子进了院门,笑禀道:“大太太,官媒和韦家人到了,是来商议二老爷与韦十八娘亲事的。”
沈俊来与老太太商量后,做主将沈宝许给了崔鸣礼,崔鸣礼之父崔仲林便替沈俊来保了一门亲事,这女方正是皇后韦氏一族的族妹——韦十八娘。
潘氏道:“你们姐妹都散了吧。五姑娘,宛姐儿下注只是玩上一回,你可千万不能学。”
沈宛下注,那是玩,全家人都能接受。若是沈容下注,那就是染上了赌性,必须得由她这个嫡母来纠正。
沈容应答一声“是”。
沈家薇与沈容告退出来。
李婶子紧跟在潘氏身后,低声问道:“太太,上次大姑娘带着大姨娘在咸城下注,可赚了不少银子呢。”
不光是大姨娘赚了,老太太与潘氏也是赚了一笔的。
潘氏勾唇笑得意味深长。
李婶子垂首:“奴婢瞧着,大姑娘似乎对大姨娘极好。”
“极好?”潘氏扬了扬头,“那是大姑娘不知道大姨娘对先头太太所做的事罢了?”她咬了咬唇:大姨娘以为拉拢了大姑娘,就能摆脱她的掌控么?就算大姨娘脱了奴籍,她潘氏若想捏死她随时都能做到,她的手里可有大姨娘的把柄呢。
李婶子凝了片刻,笑道:“若大姑娘知道大姨娘对先头太太所为,怕是将她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潘氏笑了,“贱婢着实会演戏,若不是我们知晓,还真被她憨厚老实的外表蒙骗了去。”
大姨娘原是丫头抬上来的,却能压官家庶女出生的二姨娘、三姨娘半头,就凭她这样的本事,就不是善类。至于大姑娘沈宛能不能堪破大姨娘的伪善,潘氏一点都不关心,她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他们母子。如若大姨娘与大姑娘能斗起来,她更是乐得在一旁瞧好戏。
远远儿地,沈家姐妹就瞧见一个贵妇带着两个婆子又几个丫头进来。
沈家薇好奇地道:“二叔这就要娶新二婶了么?”
沈容神色淡漠,“母亲无意让我们知晓此事,我们还是回去上课。”最好给沈宝娶回一个厉害的后母,到时候狠狠地收拾沈宝一番。
没走多远,就听沈宜喊道:“五姐姐等等我!”
几人要一道去女先生那儿上课。
沈宜问道:“五姐姐,你买了多少?”
“统共三千六百两银子,有二千两是长姐的,再六百两是大姨娘和八妹妹的。”
沈宜撇了一下嘴:“你们胆儿真大,这种事全凭运气,也不怕亏了。”
世间哪有没风险的生意,风险越大,赚的也越多。
更没有坐在家里,天上就会掉银子的事。
沈容忙道:“大姐姐认真权衡计算过的,买的都是最有可能赢的人。大姐姐多聪明啊,我可是照着大姐姐给的名单去买的。”
“这种事,不都有例外么。”
沈宜在心里暗暗地道:都折本了才好,看她们张狂,连个姨娘都有这么多的私房钱,也太过分了。
转而,她面带惊色,“连要买谁也是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