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连连点头,“很好,很好的!”她顿了一下,“因为她是我姐姐,我觉得她好,即便京城、咸城有人的琴弹得好,在我眼里也没我姐姐弹的好。姐姐,呵呵……要不你下场试试。”
沈容一脸谄\媚,直瞧得沈宛心下怒火乱窜。
在家里时,沈容并不是这副财迷样,怎么一出来完全变了一个人,盯着那银票就跟见了亲娘一般的亲热,还拿着银票亲,这落在旁人眼里,实在太难看。
沈宛厉声道:“不许胡闹,万一我输了,不是连累得表哥、表妹们跟着输钱,他们攒钱有多不易。”
“姐姐,好姐姐、乖姐姐,你下场比试琴技吧,我相信你。”她扯着沈宛撒娇买萌,再扮无赖。
“放开!”
“不放,你不答应我就不放,你就让表哥他们赚点钱吧。”
“京城、咸城两地的能人多了去,我可没信心。”
沈容大喝一声,“沐风!”
“五姑娘!”
“去,把我两个荷包全拿去买,买琴艺赛我姐姐胜!”
“姑娘……”
“快去!”
沐风应声而去。
沈容笑眼微微,“姐姐,我可买你了,为了你有一个事事听你话的乖妹妹,你不但要努力比赛,还一定要赢,否则……呜呜,我若变成穷光蛋,我也不活了,我跳河去,我好不容易赚来的银子全赔了。”
沈宛被她一闹,气得六窍生烟,“臭丫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对这妹妹,打不得、骂不得,近来与以往相比,实在是听话懂事了许多。
“好姐姐,你下场比吧,呜呜,求求你了,我知道你一定行的,求你了,你去比吧。”
沈宛无语,气哼哼地垂眸,咬了咬唇:“我……好久没摸琴,当真没底儿,这未必能进入绝赛。”
这可是层层晋级,就像早前她对对子,那也是五选一、三选一层层选拔,最后进入绝赛方才赢得第一的。
潘倩咬着下唇,“宛表姐,你的琴艺到底如何?”
“京、咸两地琴艺超凡者比比皆是,你们别跟着我妹妹闹,她就是小孩子心性。”
沈宛再三声明,就担心潘家兄妹也买,赚了还好,若是赔了,怕又要说道一阵。早前买梁宗卿的人,赔了进去,把梁宗卿骂得最狠,她是女儿家可承不住这等怨气。
沈容软趴在桌上,正昏昏欲睡间,只听外头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请问,户部左侍郎家的沈姑娘可在里面?”
一个太监带着两名侍卫立在门口。
沈宛道:“这位公公,正是小女。”
太监道:“请姑娘借一步说话。”
但这里是茶楼,人来人往,就算借一步,也不过是走到雅间的一角,太监掏出一份邀请赛帖,“恭喜姑娘!贺喜姑娘!有人下注二十万两请姑娘斗琴,这是绝赛帖,请姑娘收好。”
太监递过一张绝赛帖,“请沈姑娘准时参赛,咱家告辞!”
“公公好走!”
待太监走远,众人立时眉飞色舞。
听说有人出十万两买赵皇子参加棋艺赛,结果赵皇子胜了。
是不是有人知道赵皇子棋艺不俗?
难不成有人知道沈宛琴艺好,方下注十万两银子的高价,沈宛的琴艺一定好。
潘倩叫嚷道:“下注!赶快下注!越早下注,赔率越高,三哥,快,拿我的一百两去买宛表姐琴艺赛第一。”
王公子忙道:“我买五百两银子。”
潘伦道:“我也买三百两银子的,三哥,这次该你去买了,快去!”
沈宛面露紧张,“可是……我好久没摸琴,怎么也得练习一会儿才能熟络。”
即便是输,这也是去参赛,这背后坐庄的全都是皇亲,不是哪位皇子便是公主,个个都开罪不得。
听说此次上元竞技赛的规矩便是如此:谁要是一次性下了十万两银子的注买谁,庄家会下帖邀请此人直晋绝赛。
赵皇子便是以这样的方式进入绝赛,其最后的成绩更是令人大出意外。
潘信突地回来,“宛表妹,你要不要买?”
沈宛取了五百两银子,“我买二百两。”
她不敢买得多了,对自己的琴技她实在没有多大的信心,只能说是奋力一试。
王公子道:“我带你去王家别苑,你可以在那里练习,我再着家里的小厮守在琴艺擂台周围,一旦快到绝赛,你再过来。”
*
一行人随王公子到了王家别苑。
沈宛小憩一阵,潘倩抱来古琴。沈宛坐在琴前一遍遍地练习,弹了大半个时辰便熟络了许多,又息了一阵调整好心态再练。
沈容此刻正躺在暖榻上,嘴里自言自语:“是谁出了二十万两买姐姐,好大的手笔。”肯定不是她,她统共才有十六万两银子,当然身上还留了老本,这是谁买的呢?
就在她呢喃之时,一侧坐着打盹的沐风却神色古怪,回忆起早前的事来:
“主子,沈五姑娘拿出所有银钱买沈宛姑娘在琴艺赛中夺魁。”
“多少?”
“暗中下注十六万两,明着下注五千八百两。”
蓝袍男子轻啐一声“狡猾的小狐狸”,这么小就懂得玩心眼,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还知道收敛风芒,长大了还了得。他倒要瞧瞧,她赚这么多银子到底要干什么,不过对于她在赌注上的天赋还是有些令他吃惊。
除了九皇子知道他懂晓棋艺,旁人还真不知道。
可她,就敢大咧咧地买他在棋艺上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