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宗卿吻着她的额头、眉毛,温柔如水。
这是他的妻,差一点,她就成别人的妻。
世人只晓他拥有角逐天下之才,却不晓他的妻,拥有不亚于他的才华。
沐容道:“怎了?”
说他没事,她可不信。
梁宗卿轻轻地道:“我记得你与我提过,凉帝沉迷女\色,不是真的沉迷,而是中了蛊毒,今日二叔与我提到正统帝的事,我总觉得他们二人有许多相似之处。”
沐容在他胸前画着圈圈,他少有的面露享受之容,“说来听听。”
“二叔说,正统帝对美人的手段残忍,不让他尽兴,他就会用嘴撕咬,用鞭抽打,手法种种,令人心惊胆颤,江南有女儿的人家,近来陆续逃往晋、北、赵三国。”
沐容用手指凿了凿他的胸口,“你这第一才子怎的道听途说起来,正统帝并非中了蛊毒,而是本性好色,为求尽兴必服五石散。”
“正统帝登基以来,沈皇后每半年选美一次,一次从六人到十二人不等,而今更是改到每半年选二十四人,这些美人,能活过一年的少之又少,全都年轻丧命,若非正统帝手段残忍,怎会如此?”
沐容轻啐一声“呆子”,拉了衣衫要穿上,却被梁宗卿一把夺过,她不由愠恼道:“榻上小憩当心着凉,去牙床。”她夺衣衫,遮住身子,将衣衫搭放回牙床旁的屏风上,身后突地一暖,梁宗卿从身后抱住了她。
他亦有温柔的一面,却从未展现在世人面前。
就如现在。
他亦有黏上的一面,也会缠人、磨人,甚至可以很主动强势,恨不得将她生拆活吞了去。
梁宗卿笑道:“容容,告诉为夫,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的。”
沐容舒了一口气,“那些‘死’去的美人,其实并未死。”
梁宗卿脱口问道:“莫非沈皇后是未名宗的人?”
“她不是未名宗的弟子,未名宗弟子另有其人。”
“谁?”
沐容勾了勾唇,“你猜呀。”
“此人定是在正统帝与沈皇后面前说话有些份量的,沈俊臣?不像,沈俊常可不像未名宗,他要插手救宫中嫔妃、美人,他做不到。难不成,这人在大周后\宫?”
梁宗卿一面低语,一面猜测,脑海里电光火石般掠过一道光茫:“樱妃!”
沐容没说猜对,也没否认,而是意味深长一笑,“她是沈皇后的表姐,一个海外异族女子。”
“莫非还有旁人?”
沐容笑了笑,“英年早逝的妃\嫔不是真的死了而是离开。其间死过几人,都是不愿离后宫,身陷宫斗而死的。只要她们愿意离开,未名宗的弟子就会将她们带离周宫。若她们执意追求荣华富贵,未名宗弟子也不会强势带人走。”
“正统帝的身边有未名宗弟子,凉帝的身边……”
“你当未名宗真的无所不能?凉帝身边没人。正统帝身边的未名宗弟子也是机缘巧合下安顿进去的,至于齐、赵皇宫是否有未名宗弟子,我不得而知,巾帼楼被皇上接掌,我知晓的事都是半年前的。”
可她,还是未名宗的少宗主,这是晋帝下的令,如果沐容要做什么事,未名宗弟子必须全力配合。可沐容自二月来到京城,再没有回总舵一次。
她一旦决定放手就会彻底放手,绝不会拖泥带水,即便未名宗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她也不会再次纠缠。
她挂的是少宗主之名,可却未再行少宗主之实。
沐容柔声道:“玉郎,若有朝一日,或朝廷需钱,或地方需要赈灾,我就将嫁妆献出一半,你看可好?”
“我都听你的。”
“玉郎,你对我体谅,让我很安心。”她抱紧了梁宗卿,这是她的夫,是她真正爱上的人,往后的路,有他陪着,朝夕相处,日久生情,让她将他看作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她往他的怀里扎了扎。
他揽得更紧,似要将她嵌入身体,从此再不分离。
“玉郎,二叔还与你说了什么?你先前回来,分明是受了刺激。”
他愿不想说,在她的再三追问下,却不得不说。
“北齐传来国书,求娶你为北齐太子妃,以五百里山河为聘;神医族使者入宫,为神医谷少谷主求娶,聘礼是二百万两黄金,并许诺神医族派弟子入世襄助晋国……”
这,就是他发狂,将她吃干抹净的原因。
沐容吃吃笑出声来。
梁宗卿恼道:“你还笑?”
“玉郎这是吃醋了?”
他真的吃味了,即便她喜欢的人是他,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想着她已嫁他,还有那么多人求娶。
沐容道:“此生,你不负我,我必不负你。玉郎,旁人如何皆是旁人的事,我心里唯你一人。但若有朝一日,你辜负我的情意,我会果然转身。我不是那种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我有自己的坚持,也会有自己的放手。”
他若负她,她还抓牢,除非她的脑袋秀逗了。
“你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可是只认一棵树。”
沐容不由愕然。
梁宗卿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眸,用手轻掠过她的秀发,如丝绸般细腻柔滑,“你还是沈容时,就在那次无意间听到你的话,我先是好奇。
再后来,幽兰榭里,我做了你的先生,教你琴棋书画,发现你竟学得周元朗、罗玄离二人的棋艺风格,视你为神童,对你又欣赏、又喜欢……
沈宛远嫁,你没有哭恼,而是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