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侄儿!”李睿识只觉这人很怪,明明中年大叔,还不让他唤大叔,反过来叫他大叔,送上门的便宜不占,那是傻瓜。
鬼医道:“你叫我侄儿,那有见面礼没有?想做我鬼医的叔叔,怎么也得给过一百万金,我只收黄金,白银那种廉价俗物可莫给我。”他双手叉腰,一副你不给我,我就要吃掉你的狠样。
李睿识一听“鬼医”,又听他讨百万金,立时怔了一下。
鬼医,可是不能得罪的。
听说大皇子都不敢开罪。
他嘿嘿一笑。
“你刚才叫我乖侄儿了,既然认了我是晚辈,快给百万金见面礼,我鬼医的便宜可不是好占的……”
李睿识傻眼。
随从们一听这名头,还真不敢开罪。
怎么样?他的名气够大吧。
光是“鬼医”二字就可以欺负人。
鬼医指着马车,“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你唤了我乖侄儿,给我百万金作见面礼;第二条,你赔礼认错,把这三车东西送给我,如何?”
两方正僵持,另一边的街巷里过来一行人,漂亮的辇车行进间传出悦耳的铃声,光是一望,就知道是西凉皇族贵妇的马车。
李睿识怎的知道能撞上鬼医,而这人不是他能得罪的。嗫嚅道:“鬼医,我早前是玩笑话,你莫生气。这三车东西,是我送给飞龙元帅与沐九娘的,为了给沐九娘备礼物,我可是忙了两天……”
两天!
他鬼医忙了十六年,就为了攒媳妇本娶沐容。
鬼医露出一抹鄙夷的神色,“你这是赔礼喽,意思是这三车东西当成赔礼?”
“不!不……”
鬼医指着三车,大喝一声:“茶奴、琴奴,死哪儿去了,快给本医把这三车东西弄进府去,这是他给本医赔礼的礼物。”
敢挖他的墙角,还当着他的面挖,当他眼睛是瞎的。
李睿识张臂拦在马车前,“这是我送飞龙元帅和沐九娘的。鬼医,就算你是天下第一的神医,也不能抢人东西。”
“怎是抢?明明是你刚才占我便宜,向我赔礼的礼物。”
分明是一句玩笑话,怎么就成占他便宜了。
两方争执不下,平远候夫人与大皇子妃此刻见他们在飞龙元帅府大门前吵闹,停下了脚步,打听一番,大至弄明白了。
大皇子妃唤了个机警的宫娥,低语了几句。
宫娥奔了过来,朝李睿识福了福身,“世子爷,我们大皇子妃说,既然鬼医瞧上这三车东西,请给她一个面子,将三车东西让给鬼医,回头我们大皇子妃补你银子。”
李睿识转身冲大皇子妃行了一个西凉宫廷礼仪,右手抚着胸口,头一低,当是行礼。
大皇子妃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李睿识道:“你拿去吧!”
鬼医高声嚷道:“车上的女人,本医可不会领你的情,原是这小子该赔我的。”他愿意收,是给人面子,他可是很识趣的。“小子,看在你送了三车赔礼的份上,本医原谅你占便宜的事。不过,我媳妇会不会原谅你,可是另说。”
大皇子妃一脸苦笑,天下有本事的人总有些古怪性子,她不在乎。只要给他留个好印象就成,今儿上门,一是奉皇后懿旨来瞧沐九娘,二是求凉帝与五皇子求医。
平远候夫人也是一样的原因。
有求于人,自不能闹僵,先哄鬼医高兴也好。
李睿识有些迷糊:不过一句玩笑话,就让他赔三车礼物,玩笑的代价未免太大。
鬼医唤了元帅府中帮忙的士兵,唤出十几人,不到片刻三车东西就被搬光了,鬼医又指挥人将纸扎、冥财等物给烧了。
沐容正用稀粥,见鬼医过来,领着十几名士兵,鱼贯而入,每人或捧着布帛,或拿着木盒,她怪异地挑了挑眉:“阿瑾,又是你娶媳妇的老本?如果是,你应该搁你院里,而不是放我这儿。”
鬼医笑问:“本医还没用早点。”
沐容与沐夏使了个眼色,沐夏会意,给鬼医盛了稀粥。
鬼医道:“不是!不是!今儿运气好,出门就有人冲撞了本医,这是对方给我的赔礼。本医可瞧不上这些东西,本医收的不是黄金就是价值不菲的珍宝,像这种寻常物,本医瞧不上,就送你玩玩,你若看不上,唤了丫头丢到外头去。”
他算是瞧明白了,他一说给媳妇先攒着宝贝,她就不要了。
他的心,可昭日月,她怎就与他如此生份呢。自家人,不该这样的,如果再说是给她攒的,她一定又不收。这原就是寻常人,要不是瞧李睿识那家伙不顺眼,他还不拿呢。李睿识居然跑来讨喜,他偏不让他遂意。
沐容打量了一下,得有三十多匹极好的衣料,颜色各异,都是上等的丝绸料子,茧绸的、贡绸、宫缎,从几岁小姑娘穿的,到七八十岁老人穿的皆有。
“我不白得你的,与你折十金如何?”
鬼医挑了挑眉,当从他这儿买的。
沐容道:“十金也是钱,价儿很高了,是不是?”
如果说不收钱,瞧她的样子,她还真不收了。
鬼医暗暗咬牙:怎的又与他提钱?
他是爱黄金、爱珍宝,想多攒媳妇本,可对她,绝对是个例外,他喜欢与所有人提钱,唯独不会与她提钱,着实提钱就伤感情。
沐容道:“你不收钱,我可不要。你就是丢到外头,把乞丐们拾了去我也不要。”
鬼医愤愤地道:“十金是太多了,你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