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也在讷闷,只在心里胡猜一通。
“启禀大人,海公公到!”
海公公,凉帝身边的大总管。
海公公捧着拂尘,眼色含笑,“姝妃娘娘身子不适,留了范家女眷们多住两日,她想念白姨娘得紧,还请白姨娘随咱家入宫见见姝妃。”他细细地打量着白姨娘,这妇人的年纪不小了,可却有一种别样的风情,皇上不是提到她了,他可是皇上身边最忠心的内侍,只要替君分忧,把她弄入宫去。
范学士忙道:“姝妃生了何病?”
“太医说,郁积于胸,定是想家了,这不,皇上恩允,让她得见家人,白姨娘随咱家入宫拜见姝妃。”
白姨娘满心欢喜,她终于也有入宫的机会,换了最华丽的衣裳,乘着宫的轿子去了。
白姨娘前脚赶走,范皇后身边的嬷嬷就到了范家三房,“范学士,范家荣耀,经范嫔娘良好引荐,范九娘、范十娘侍寝皇上,现已封小媛,皇后娘娘特令奴婢与范家递个话儿,往后,这二位小媛便是皇上的人了。范家三房出了三位皇上妃嫔,当真好福气。”
范三爷早前没来得及问海公公,此刻行礼问道:“嬷嬷,我母亲与三奶奶、五奶奶至今未归,可是在宫中?”
嬷嬷面露疑惑,“范三爷这话问得奇怪,皇后与奴婢在宫中可只瞧见了范九娘、范十娘,并不曾听说你家的奶奶太太。最近新月宫并不曾给某位妃嫔娘家发送入宫帖。”
这入宫帖,就等同入宫令牌,收到帖子,妃嫔娘家人便可入宫拜会,没有,你就不能入宫,但如皇贵妃、贵妃直接就可以拿着她们的令牌入宫拜会,通常是约定了时间,到了时间点,由各贵妃身边的心腹宫人去宫门迎接娘家人入宫。
范学士道:“我家女眷是八月初一入的宫。”
嬷嬷觉得可笑:“你们开什么玩笑?宫中可极少让女眷留宿。万春宫里,奴婢只瞧见范九娘、范十娘,这还是范嫔告诉皇后,说她们二人已经服侍皇上。”
一句话:她没见着其他人。
她又道:“再说了,今儿可是八月初三,离八月初二都过去两日了,奴婢当真未瞧见,入宫是持入宫帖,离宫时,却是不需入宫帖,只需在酉时以前即可,过了酉时,后廷便要下钥,这规矩你们是知晓的。”
嬷嬷离去了,任范学士祖孙如何说,嬷嬷就一口咬定,两位奶奶与三太太并未入宫。
她一面犯着嘀咕,一面觉得好奇,范家三房的女眷应该归家才是,皇后可没管这事,难不成是皇上把人留下了,她回去可得禀给皇后,莫非皇上就喜欢上那口。
*
又两日后,范家三房的女眷还不见归来。
范家二老爷范迁来见范达,提及了此事。
范达听后,面露疑色。
范迁道:“听说是姝妃被降为范嫔,她不是把范九娘、范十娘引荐给皇上,怎的位分反而降了。”
范达道:“莫不是犯了什么忌讳,怎会无故降位分的。”
三房的白姨娘、三太太及两个嫡子奶奶也都不见回来。
转眼间,到了八月初七。
八月初七这日一早,宫里有一辆车辇出来,里头坐着白姨娘、范三太太、范三奶奶、范五奶奶四位妇人。
范家因数日不见归来,又不敢去宫里问,唯一能问的是范皇后,可三房的人与范皇后闹得太僵,硬是不愿去求情。
送他们回来的,是内侍队的两个内侍,扶她们下马车时,还趁机在她们手上摸了两把,瞧得范三爷双眼冒火。
范学士奔了过来,拉住白姨娘的手,却被她无情地推手,“阿珍,这是怎了?”
范三太太失魂落魄,双目无神。
范三奶奶、范五奶奶亦好不了多少,身上穿的是宫里的衣裙,双眼发直。
范三爷向前几步,拉住范三奶奶,厉喝道:“出了甚事?说话啊!”
宫里的人离去了,离开前,内侍道:“白姨娘、三太太、三奶奶、五奶奶,往后但有诏令,还会再诏你们入宫的,这次服侍得不错,右贤王与皇上都很满意。”
范学士身子一摇,直接软坐在太师椅上。
范三爷待内侍走远,啪啦一声,一耳光扇到三奶奶脸上,“贱人!你这个贱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三奶奶被一巴掌打回了神,她直直地盯着范三爷,咆哮起来:“我是贱!可你妹妹是怎么做的,为了争宠,把我们哄进宫中,还将我们献给皇上……”那些难堪的日子都过了,要不是为了家里的孩子,要不是想见他们一面,她当真不想活了,“你打我,你怎么不打你妹妹,看她干的什么好事?呜呜……”
范学士拉住白姨娘,将她带回房间,待看到白姨娘身上的伤痕,他全都明白了。
毁了!
全毁了!
范家三房的女眷被彻底地毁了。
他摇了摇头,失落地,愤怒地落荒而逃,然,走了一截,他又调头回来,“阿珍,出大事了!”
原来痴呆的目光,立时有了生气。
白姨娘脱口问道:“出了何事?”
“北齐皇帝宇文充康复了,八月初一发兵攻周,一夜之间就夺下了沧州。同日,有绿林义军在大周起事,攻占陈留。就在今晨,兵部那边又收到消息,宇文允封北齐南院大王宇文基为元帅,要替惨死大周的萧策报仇,挥军直取豫地。
陈留义军正往利州一带行走,这义军还真是厉害有数万兵马,还有一个唤作铁狼的人任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