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来见他如此,却以为是沈俊臣瞧不起他,“大哥,你这什么眼神?”
“你不是来找母亲的么?母亲,俊臣告退!”他打了个揖,转身离去。
沈俊来气得不轻,“娘,大哥瞧不起我,连正眼都不看我,他不帮我入仕,我现在还是谋到实缺,在衙门里遇上,他也避着我,我就那么差,让他这样不待见。”
他哪里不好?至于看沈俊臣的脸色,他们可兄弟,两人的感情还不如外人。
沈俊来又哪里晓得沈俊臣的心思,沈俊臣不是不待见他,而是有心事,不知道如何面对沈俊来。
老太太轻呼一声“好了!少说两句,你不是与韦十九娘定了亲,怎的大丫头完婚吉日都定下来了,还不见那边派媒人上门?”
沈俊来道:“早前说好李氏满了百日再议。”
老太太扳着指头算了一下日子,“是还没到百日,他们总要避讳!”
这里正说话,听外头传来多婆子的声音,远远儿地,就带着一股喜庆,“禀老太太,韦七太太与媒人上门了,是来商议沈韦两家婚事的。”
沈俊来心下一喜,正说着他们就到了,可不还有几日就满百日了,说好百日后商议,他们到比他还急,急才好呢,急才说明人家看重他这个女婿。
韦家是皇后的娘家,崔左相夫人的娘家,崔夫人嫁给崔左相后,玉成了娘家侄女嫁给当今皇帝,又有娘家堂侄女嫁入肃王府,这样的门第是当朝首屈一指的皇家国戚之家,竟被他沈俊来给碰上了。
沈俊来紧张地问道:“娘,我……我要不要回避?”
“这是你的婚事,你立在一边听听,要沉住气,莫被人小瞧了去。”
沈俊来起身立在一侧。
媒婆与韦七太太进了佛堂,韦七太太行礼道:“给沈老太太问安!”
“亲家母多礼了,快请入座。珊瑚,奉茶!”
韦七太太中等个头,体形偏胖,长了一张大饼脸,但五官还算端正,只是行走之间,浑身的肉儿都在抖。沈家听说韦家七房的日子似乎并不好过,可瞧韦七太太的福态状,也不像是贫苦人家啊。
哪家的贫苦人家能长出韦七太太这样一的身肥膘来。
韦七太太落座,身后的婆子就恭敬地立在她身后。
老太太与她寒喧了几句。
韦七太太笑道:“今儿我入府,是来商定沈韦两家儿女的婚事,我瞧大太太潘氏许是做不得主的,就来寻老太太。原是不想这么快商议的,可老太太,你家儿子行事也太没个章法了,我们十九娘年轻不懂事,他可是做了父亲的人,怎能这么行事……”
潘氏与老太太二人齐刷刷地盯着沈俊来,以为他背里做了什么不当的事,被韦家人给知道了,老太太不由是瞪了一眼,“亲家母,若俊来做了什么不当处,还请你包涵。”
韦七太太惊道:“俊来……”打量着沈俊来,“污我闺女的不是沈俊臣、当朝二品礼部左侍郎么?”
什么?
潘氏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惊异地,直直地盯着韦七太太,“韦七太太,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上回韦家三房设赏花宴,这不是来的客人多,三太太请十九娘与我过去帮忙!你说你家沈俊臣,借着酒醉,见我家十九娘貌美,又摸又抱,还夺了她的清白。那日瞧见的人可不少,崔左相、崔大爷父子,还有兵部侍郎刘大人可都瞧得真真的!”
沈俊来立时被雷得外焦内嫩,韦七太太不是他未来的岳母,可韦十九娘被他大哥污了清白,人家上门来讨公道了。
那是他的未婚妻,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
听着这日子已经有些天了,可他硬是没听到半点风声。
早就听说韦家的规矩重,定是下了封口令,不许传出来。
潘氏惊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家大老爷万不会做这种事?”
韦七太太见她不认,一声惨叫“我的个天啊!”一屁股就滑到了地上,手舞足蹈地哭喊起来:“我苦命的闺女啊,被人欺负了去,这两日在家一心寻死,昨儿夜里又上了一回吊,险些救不回来……你们沈家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我闺女也是清白黄花闺女啊,就这样被人欺负啊……”
韦七太太开始撒泼,虽穿着锦衣华服,可这一撒泼,嗓门大得跟打雷似的,怕是三四里外都能听见。
她哭嚎,她惊呼,她手舞足蹈,哭得呼天抢地,哭得仿佛奏起了哀乐。
老太太忙道:“珊瑚,扶韦七太太起来!”
“我不管,你们沈家不给我闺女一个说法,我今日就赖在这儿,不带这样欺负姑娘的,你们不给公道,我就到左相府去闹,再去宫里闹,这就是你们沈家的为人行事么?沈俊臣还要不要当官了,到时候就算闹得他做不成官,我也要闹……”
这里韦七太太正哭着撒泼。
外头,李婶子急匆匆地奔进来,“老太太,大事不好了,韦家七房的韦十三爷把大老爷给打了!逼问大老爷何时娶他妹子。”
老太太险些没昏过去,这都是什么乱七作糟的事。
在珊瑚等人的搀扶下要离开,却被韦七太太抱住了双腿,“你不许走,我闺女不能白白被人欺负,她原是订了亲的,被人这么一欺负,还有哪个男人会要他?只能从一而终嫁给沈俊臣,我们家也不嫌他有妻有妾,谁让他们糊涂做下了这等事……”
沈俊来气得嘴唇颤抖。
沈俊臣怎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