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径自而道:“我管别人作什么,既然上来了就找个好视角看这千山重叠草长莺飞,要不然你这趟长城是白爬的。来,我拉你上来,一试便知这边风景独好。”
抵死不从,用力拽住他的胳膊往下沉,整个人都几乎挂在那。
低敛的眸内溢出笑意,正要说什么,突的被旁的打断:“丫头,这时候你男朋友说什么就先答应啊,这可不是开玩笑啊,万一跳下去了就人没了。”
我一怔,侧转头见一大妈忧色忡忡地站在几米开外劝解,她这是以为古羲与我闹矛盾然后跳长城?这种事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都不会发生啊。
可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就听耳边传来疑似委屈的声音:“她怪我不陪她,要与我分手。”
大妈听后道:“丫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男人在外工作压力大,难免会对你疏忽的,都不是什么事,快点和好吧,这么危险看得慎人啊。”
我瞪着古羲,他这真的是见风就是雨的,什么情况都能应付自如。反正跳城墙这种事他绝对不可能会做,索性我松开了他胳膊调转身就走,可还没等我迈下几阶台阶就听周遭惊呼,不知谁在大喊:“真掉下去了!”
心绪骤停而全身僵住,下一秒,心跳如雷般鼓动。我缓缓回身,脸上的血色一分一分褪尽,那个位置......没了古羲!手脚有些不听使唤,明明是要抬起脚跨上台阶,可颤抖的不行,后来我双手扒在上层阶梯上一并用力,当真是用爬的才到那个缺口处。
直起身来要往外探,却见一双指骨分明的手正紧紧抓着城墙的边缘,心头一惊,快速朝下看,与古羲黑眸相对。这世上恐怕再没有比这人更疯狂的了,不惧底下几百米的高度,居然就这般挂在外墙上,他以手为支点,身体微躬脚抵墙面,竟没半点吃力状。
见我惨白着脸还调侃:“你的脸色很难看。”
我怒瞪着他一语不发,只有自己知道其实是开不了口,恐惧是人无法克服的心理障碍。刚刚那一瞬间整个身体都在发软,直到此刻都没恢复。
古羲在问:“要不要拉我一把?”
沉顿一秒,我伸出了手。
黑亮的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缓缓说:“准备。”随之他的右手就抓了上来,我整个人都被拽着往前,身后一众惊呼,死死用膝盖抵住城墙,另一手也加入拉拽行列。
等把人拽上来后,很想一走了之不管这人,可脚迈出了又折回,狠狠地抓住他手一路拖着向下,将那些窥视的目光都抛在身后。台阶高低不平,下得猛了就踉跄着往前冲出两步,差一点就从台阶上滚下去了,是被后拉了一把并扶住了腰才稳住的身形。
我没回头看他,抓着他的手心都沁出了汗,但是不想松开。到了下阶楼台处,眺望了眼绵延不断的城楼,选择转进缆车通道。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97.宫廷御膳
童英刚才没有爬最后一个楼台,是就等在这里的。看到我们走来就迎了上来,目不斜视从她身旁掠过,等到坐进缆车里,惊跳不定的心才逐渐缓和下来。
身旁目光始终都流连在我脸上,我只当不知道。
十分钟后,那让我耗时两小时之多爬上的路就在缆车里抵达了城脚下。踏在石板地上蓦然回望,那高耸绵延的独特建筑穿越云霄,我徒生出一种不真实之感。
“这么恋恋不舍?改天再带你来爬过。如果你喜欢古迹,有更好的地方可去。”
我横眼看了看他,淡淡丢下一句:“不用了。”松了始终拖着他的手,至此那些茫然的恐惧可以没必要了。
有些事,是躲不掉的。
一直极力抗拒对古羲妥协,可是当他似真似假地对我测心时,我没办法过那一关。明知刚刚在城楼之顶他的举动是故意的,可我仍觉后怕,怕他错估了自己的能力,怕我一个脱手他的掌从我指尖滑脱,怕亲眼目睹他坠落古城墙万劫不复。
所以在后来的一路,我主动去牢牢抓着他的手,直到脚踏实地于这城楼脚下心才安落。
相信我所有的情绪都逃不过古羲的眼,所以他就眉眼漫舒,嘴角轻扬,显得心情很好。回去的路上甚至他坐在前座,留我一人独坐后座,是为不在这时逼迫并给我空间适应。
开回到市区童英就下车把车子让给古羲开了,我靠在后座默不作声埋着头。等车子再停下时不由抬起了头,看到窗外暮色已浓,车子停在了一处僻静地。像是老街的巷子,往前显然已经开不进去了。
古羲下车拉开后车门,也不催促就等在那。
略一迟疑,还是低头钻出车厢。关上门后他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走在石板路面上,这座印象中应该是喧嚣的城市居然有个地方是在垂暮时,有一种别样的寂静和安详的。
我任由他牵着,也不管要被带去哪,心像这暮色中的一片浮舟,起起伏伏。
走了近五分钟在一扇黑沉木门前停住,他伸手在门上轻叩,很快听到门内有脚步声传来。来开门的是个穿着青花瓷旗袍的女人,目光从古羲身上划到我脸上,再视线向下扫了一眼后笑问:“什么风把古少给吹来了?”女人的年纪已徐娘半老,但媚眼如丝,风韵犹存。
古羲浅声问:“有饭吃吗?”
她失笑了下答:“你古少要带人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