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说,我埃罚之后就谁都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哥哥就听不到了。”雅雅小小的面孔上有着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怜悯和悲伤,“哥哥听到了会难过。”
原来,她宁可埃罚也一个字不肯说,只是怕哥哥听到那些话会难过。
周晚晚的眼睛忽然湿润起来,把雅雅抱在怀里轻轻亲吻她的头发。慢慢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这个小人儿,从小在家里所有人的千娇万宠中长大,得到的关爱和物质严重过盛,脾气倔强火爆,甚至伤人见血都一点不知道害怕,让她一直担心,怕她不知道珍惜,怕她失去感恩之心,怕她被宠坏。
今天她才了解到女儿的另一面,为了保护她在乎的人。这个小家伙竟然可以做到这个程度。
“妈妈,你和爸爸不要告诉哥哥。”雅雅还是不放心。
周晚晚摸摸雅雅的小卷毛儿,“一开始你跟爸爸妈妈说了,我们也会帮你保密,你要相信爸爸妈妈,我们也想好好保护哥哥,不让他难过。”
周晚晚以为雅雅是不相信爸爸妈妈,可是她又一次错了,“妈妈,我不想重复那些话。对你和爸爸也不想说。说了我会很生气。”一说起这件事,雅雅的大眼睛里还是一片愤怒。
她宁可埃罚一周不吃肉,也不肯从自己嘴里说出那些话,即使只是复述。还是会很生气,为哥哥难过。
周晚晚抱着这个小家伙,不知道应该骄傲还是担心,只能跟她保证,“爸爸妈妈一定不会跟哥哥说这些话,可是。你应该知道,我们不说哥哥也有可能知道。就像你不说,爸爸也想办法知道了一样。”
这么敏感又倔强的孩子,作为母亲,周晚晚要保护她的一片赤子之心,更要让她慢慢懂得这个世界的规则,没有谁能让所有的事都心想事成,即使你努力了,即使你付出代价了,也有可能会失望……
雅雅把小脑袋埋到妈妈怀里,知道很多事她控制不了,可还是很失落,“妈妈,我不想哥哥难过。”
……
在房间里谈心的母女不知道,门外站着的小小少年眼里已经含满泪水,眼睛刺痛酸涩,心却被泪水滋润得一片柔软。
自从母亲去世,他再未流过一滴眼泪,医生甚至怀疑他可能失去了这项生理功能。
原来,不是他不能流泪,而是没有一个人能给他这样无私纯净的爱……
沈国栋把林子舒拉走,心里非常别扭,这小子到底哪里得了那母女俩的眼缘了?让她们这么护着他?!
“你给我崩住了!敢让雅雅难过我把你扔太平洋去!”沈国栋几乎是咬牙切齿。
雅雅一向是个开朗的孩子,用周晚晚的话说就是心大,再难过的事解决了就不会再去想它,而且还非常会趁机给自己谋福利,“妈妈,那我晚上可以吃肉了吗?”
周晚晚正对她又心疼又感动,哪还有心思罚她,“可以吃了,待会儿我们跟爸爸去上次那个卖好多大鱼的地方,雅雅今天随便挑!”
雅雅还没来得及高兴,小汪就兴冲冲地跑回来了,嘴里叼着一只鸟,是它给雅雅找的肉肉。
自从偷鱼被教训,小汪现在非常热衷于打猎,这几天已经带回家里过两条更小的鱼——柳浪河里实在是没什么鱼可以抓、一只大老鼠、两只大绿青蛙和一只胖松鼠了,今天又给雅雅开发出了新食谱!
沈国栋和周晚晚看着那只毛色鲜艳血迹斑斑已经断气的八哥,心里有着非常不好的预感,其实他们是不想面对现实,那鸟爪子上可是带着信息环的,这绝对是有主儿的呀!
小汪肯定又闯祸了……
果然,还没等雅雅围绕着“鸡可以吃,这只鸟为什么不能吃”的十万个为什么问完,就有人打上门来了。
老大爷拎着空荡荡的鸟笼子把他们家的大门敲得哐哐响,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我训了三年啊!跟它说话比跟我老伴儿还多!马上就要开口了!都养熟了!就放出去一会儿!眼睁睁看着给我咬死了!扑上来一口就蹬腿儿了!”
老大爷痛心疾首捶胸顿足,“你们家这养的是狗吗?!狼都没它狠!”
小汪张着大嘴摇着尾巴跟在林子舒身后,冲趴在他肩头的雅雅笑,今天它又找到肉肉啦!
它一点儿不觉得自己闯祸了,这鸟儿可是它打猎来的,在它心里,公园跟它熟悉的小寒山一样,不用链子拴着没装笼子里的,都是猎物,可以随便抓。
周晚晚不敢让沈国栋靠近老大爷,就他那张嘴,几句话就能把大爷给气出毛病来,自己又是道歉又是承诺赔偿,就是不接要打一顿小汪好好教训它的话。
老大爷发泄一通,不肯接赔偿的钱,撅着胡子带着他的宝贝八哥尸体走了。
沈国栋对着老头儿大声叮嘱,“大爷!明儿个我就给您找只比它漂亮比它聪明的!教了三年还不会说话,那得多笨呐!”
周晚晚想阻止都没来得及,老大爷气得脸都黑了,回头怒瞪沈国栋,“三年不说话我也稀罕!你们家那狗土匪似的!我拿只不闯祸的跟你换!你换?!”
沈国栋忽然觉得这老头儿挺有意思,跑过去拉着人家不让走,“咱爷俩逛逛鸟市去,保证给您淘换回来一只满意的!您说您抓着只死鸟儿有什么意思!咱找只会说话的买回来!”
老大爷气得几乎要爆血管,可力不如人,被又拉又拽带上车,雅雅拉着林子舒也要去看,几个人都走了,小汪拿大脑袋蹭周晚晚,趁家里没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