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离道:“无事。”他道,“石西境的结界弱点只有我一人知晓,而且地方那么大,你们便是去了,也找不到……”
若尹剑持或柳明坤一定要陪他去,江映离恐怕要因他们的关心过度而“恼”了。
柳明坤自然明白自己这师弟的性子,叮嘱道:“那师弟要记得传音。”
江映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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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日头晒得人眼睛都有些花。
玉清门外门弟子轮番守着一座宅院,眼前一片金星。
不得进,不得擅离职守……
被那明晃晃的日头照着,真恨不能能结上一层结界,彻底把太阳给遮住!
但是,且不说他们的修为还结不出那样的结界,他们玉清门的掌门,也三令五申,不许他们在贵客门前“乱来”。
便设个清凉阵法都算是乱来,若真结了结界,恐怕他们都要被送到刑堂去处置了。
“……那贵客到底什么来头?”
“你我外门,又怎么可能有机会知道?”
“吱钮”一声木头的长吟,大门打开了。
两个看门的外门弟子连忙站直了,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从没有偷懒或者说悄悄话的样子……
“……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一个斗篷巨大、几乎把他全身上下都给遮住的修士哑声着道。
两个外门弟子连忙道:“是!”
那修士便自离开,连对他们多说半个字都嫌多余似的。
“……一定是哪里来的大能,若不然,掌门如何这般重待?”
那修士口中的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其实,“任何人”这个词单指的是他们玉清门的掌门。
便是玉清门内门弟子都不允许轻易过来,他们这些被选来“看门”的外门弟子,一开始也非常地高兴——当然,高兴只持续了很小一段日子,在发觉那修士能随心所欲地叫他们掌门吃闭门羹后,高兴就变成了惶恐。
这哪里是伺候贵客?这分明是伺候祖宗啊!他们玉清门的祖宗脾气如此之大,若是一个不好,把他们门派像破山宗和临川谷似的给灭了那可怎么办呢?
不过,宅院里的人,自然不知看门的人已将他当做洪水猛兽。
阮舟摇端坐在金黄而又柔软的蒲团上,闭目调息。
稳定下来的妖魔之力能更好地淬炼他的骨r_ou_,古丁龄得知他得了混沌莲珠后,便让他用妖魔之力淬炼一遍,再用圣纯之力淬炼一遍……
只不过短短几日,原先紊乱的合体期修为便渐渐巩固了。
他的r_ou_身还是吃不消他神魂越阶太多的修为,然而,以这个速度下去,他便不用元灵珠,用上几年,也能再重回渡劫期。
唯一麻烦的就是,他脑袋上又出现的黑色印记。
阮舟摇之前并没有发现自己额头上黑色的炉鼎印又显现了出来……
在那大蛇的洞府,他站在池水边,并不是没有往水中看过。
可那时他体内的妖魔之力已然稳定了下来,因此,那炉鼎印便收了回去。
他已彻底是个魔了。
只不过魔修掩盖了气息,不轻易出手,平常和普通修士也没什么两样……
古丁龄发现他额上有炉鼎印记时,勃然大怒,差点以为是范飞平干的……
阮舟摇回石西境找寻江映离,找遍整个竹屋,最后只发现在竹屋床上有一根眼熟的木棍……
那是太衍众师长们人手一根的训诫棍。
——其实多数是用不到的,多是拿来恐吓。
阮舟摇瞧见那训诫棍,便知江映离非常生气——但他虽然生气,却一定没有气到无可转圜的余地。若不然,江映离什么都不会留下,什么也都不会带走——直接走个人,就足够让他追悔莫及……
但没想到,那床边竟被人布下了y-in极幡。
是范飞平!!
原来是他把江映离给哄走的。
范飞平也不知布的是什么阵法,霎时间,前尘往事,一股脑地往他脑袋里涌。而且,涌现的全都是他和江映离之间不美好的回忆。
石当州的抛弃,石西境的千刀万剐,太衍思过室的“捉j,i,an在床”……
一幕幕的过往,几乎不容他拒绝,飞快地在他脑子里回放!!
阮舟摇差一点就被y-in极幡给洗脑了!
y-in极幡打入他的丹田,本欲侵入他的魂海,却被因果钟给拦截在外……
因果钟到底还没认主,y-in极幡却已有自我意识。
阮舟摇强压下被y-in极幡激起的恨与妒,找到了古丁龄,来这玉清门中养伤……
“恒阳剑能影响修士的记忆。”古丁龄道,“y-in极幡也能。”
“……y-in极幡虽是恒阳剑的伴生神器,但毕竟已认范飞平为主……”